秦允明点了点头,笑着道:“照这么说,老百姓通达事理了便让由之,不通达事理,便让其知道事理。若是让所有老百姓都知道战争是帝王之间利益的争夺,让所有老百姓都明白了王侯将相令有种乎,让老百姓都晓得旱灾饿肚子之时达官贵人在家里大鱼大肉,这天下还如何治得了?难道这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便是孔圣人要告诉帝王的道理?”
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就连那一直未曾开口的陈教谕都睁大的眼睛,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秦允明。虽然秦允明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然而若是深究起来那也是大逆不道的罪名,这少年竟然这般胆大!
首座上的秦老爷早是心惊肉跳了,赶紧呵斥了道:“你这蠢材,竟说些什么话?作死吗你这是?”
秦允明缓了缓气息,想到刚才那番话在这个封建时代确实会有几分敏感,若这三位老夫子一定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只怕自己少不了要惹更多麻烦上身。
寻思一阵之后,他立刻又叹了一口气,补充的说道:“三位夫子,晚生先前之话原本只是度测孔圣人写这句话的用意,并没有其他意思。更何况这次只是误会,晚生完全没有任何诋毁圣贤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妄自菲薄的用地,无非是寓居在家闲情练字,纯属无心之举。”
三位夫子都明白秦允明的弦外之音,秦允明从一开始便没承认他妄自批注《论语》,事情闹到这样的田地也是因为他们三个人的缘故。若真是要拿秦允明的这番话做文章 将秦允明置之死地,到时候事情闹得更大了,他们三个人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正在犹豫之间,秦允明又说话了,道:“其实三位夫子也是担心晚生的谬论误导了学子,这本是无可厚非。今日三位夫子前来对晚生的谆谆教诲,让晚生受益匪浅,晚生一定铭记在心不敢慎忘。”
张师爷听到这话,总算是拾了一个台阶下来,冷冷的说道:“小子,你总算知道错了?先前还满嘴诡辩,我无妨把话告诉你,就凭你刚才那番言论传出去了,少不了你有牢狱之灾!”
李学正一开始被秦允明弄得颜面尽损,眼下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想要发作,可是此时听了张师爷这番话,分明是要饶恕秦允明一次,顿时有一些不快意了。
他先连连的向那一直不说话的陈教谕使了一个眼色,同时煞有其事的说道:“这等刁钻的狂妄之徒,不仅仅侮辱圣贤,现在就连官家的声威都敢诋毁,这可是大罪呢!这件事若是这么算了,传将出去,人人皆是这般谬想,那天下岂不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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