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癞子离开李将军庙后,径自回到家中。李癞子家的宅子是有着四进六院的大宅,他回来后没有往后院走,而是去了接待亲朋好友的内厅。
内厅中,一名身穿皂色公服的衙役正坐着品茶。不是别人,正是李癞子的亲家,八娘的舅翁,过两日就把田契给你那儿送去。”
“嗯……”黄德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还是并不满意的样子。北山的田可比不上河湾田,出息和田价都差得远了。
“……还有韩家的那个养娘。等韩菜园逼到急处肯定也会卖掉,到时便送到亲家府上服侍。”
黄德用终于笑了,脖子下的瘤子抖的厉害,“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亲家但凡有事托俺,俺黄德用什么时候没尽心尽力去办过?北山那块田是给新妇的,俺岂会贪你的?韩家的养娘俺也只是看着她伶俐罢了……”
李癞子听着黄大瘤假撇清,心中都觉得恶心,忙举起酒杯笑道,“亲家说得是!说得是!来……喝酒!喝酒!”
两人举杯痛饮,提前庆贺自己心愿将成。觥筹交错,喝到三更方休。一个癞子,一个瘤子,倒也是好搭配。
…………………………
李癞子和黄大瘤正算计着韩家。而将军庙中的宴席已经结束,韩家四人聚在正屋里,也在商讨着应对的策略。
“李癞子先说是县中刚刚行文,上面有俺的名字,后又说看在三哥儿的病上,帮俺拖了两个月,等到跟刘槐树说的时候,又变成了县中没有定下要谁去应差役,哪个代俺去都可以。几句话的工夫,连变了三种说道,根本就是睁眼扯瞎话!”
韩家的正厢中,韩千六气哼哼的说着。李癞子方才在李将军庙中,说谎也不待眨眼,明明白白的要夺他韩家的地,连脸皮都不要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李癞子在将军庙里胡扯的时候,你怎么不一凳子砸死他!照老娘说,抄起刀子,去他家拼个你死我活!”韩阿李的脾气比爆竹还火暴三分,点着就着的那种。粗重得跟支铁简也差不离的擀面杖还紧紧攥在手中,一边说话一边挥舞,只恨方才李癞子跑得太快,没来得及给他一记狠的。
“胡说个什么!那要吃官司的!”韩千六摇着头,韩阿李妇道人家说个气话没什么,他可不能跟着昏头,“三哥儿的前程要紧。”
韩冈沉默着。在将军庙里,他笑语盈盈,充满自信,从庙中回来,也是一派安稳,气息宁定。将心中的熊熊怒火藏得无人看出,只有收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如刀双眉微不可察的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