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拒绝接受封赏的消息,传到京中之后,当即引起了一番风波。他是跟赵颢争风吃醋过的名人,在京城和朝堂上的名气比他的官职要大得多。一听到他推辞了丰厚的封赏,旧党说他知廉耻,不敢无功受禄,而新党则说他是为人重义,不愿独自受赏。可隐隐的,也有人说他是沽名钓誉。
赵顼也纳闷,拿着李宪的回书,问着王安石:“王卿,韩冈这是在为人打抱不平吗?”
当日与韩冈的对话王安石还记得,但他也没想到,韩冈竟然能言出必行。
凡事皆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横山一役,消耗了关中多年的积蓄,虽然斩首超过此前十年的总和,但还是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功败垂成,光是把罪名推到一个叛臣的身上,就此轻轻揭过,实在说不过去。而且在功败垂成之后,宣抚司上下一人都未被治罪,说起来已经是足够宽大,再大加封赏,那究竟谁要为此事负责?
如此责难,王安石都辩不过文彦博。保住了领军众将,让韩绛事先洗脱罪责,已经做得太多了。他也得为日后考虑。留下了一个坏的先例,就会给后人留下钻空子的机会,任何一项制度都是这样一点一滴的败坏的。一个看起来说的过去的借口,就能让所有人脱罪,还要送上封赏,怎么想都会遗留后患。王安石当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稍作退让。
不过轮到韩冈身上,情况就不一样了。他的功劳,文彦博都不能睁着眼说没有,跟游师雄一样,都是例外中的例外。而韩冈躬身践行,更是少有的事。王安石在听到长安的回信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韩冈早前入京时,曾与臣言及罗兀难守,不愿去韩绛幕中。又曾道如果定要他去陕西宣抚司,败且不论,即便是胜了,封赏的诏书中也不要写上他的名字。臣当时只以为是,仍是强要他去了延州。后闻韩冈至韩绛帐下,在罗兀城中多有谋划。更是以为他已改弦更张,没想到还是如此强项。”
“竟有此事?”赵顼心头一震,很难得的大吃一惊。
想不到韩冈事前也这么不看好横山之事,甚至还说出了这样强硬的话。而王安石在韩冈说了这些话时,还逼着他去,更是硬到了极点。换作是他赵顼,肯定就此放过了。
‘真不愧是拗相公。’赵顼想着,‘外号当真不会起错!’
“此事千真万确。”曾布在后面为王安石作证,“当时臣等亦在旁听闻。韩冈的确是一心放在河湟之上,极力推辞前去横山。”
章惇冷淡的瞥了曾布一眼,立刻接口道:“不过韩冈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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