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正一向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又湿又寒的冬雨。()一遇到冬天下雨的时候,他的胳膊就隐隐作痛。当年侬智高作乱的时候,他随父上阵,却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伤了一条胳膊。尽管早已经将养好了,也看不出来曾有过旧伤,但二十年来,苏子正一年比一年更加讨厌不依时节的降雨。
但今天的雨,让苏子正觉得很快活。尽管又麻又痒又酸又痛,五味杂陈的感觉,难受得让他想将胳臂给砍掉。但交趾贼军难以攻城的现实,一下就压过了胳膊上的旧创。
他手下的士兵也都兴奋的看着天上阴沉沉的雨云,雨下的越大,交趾人就越不可能出来攻城。
“要是下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也不知是谁人说得,却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好雨知时节。”苏子正哈哈笑着,不应时节的雨同样是好事,阻止了贼军,也帮了城中五六万军民一个大忙。
回头看看城内,多少人将家里的锅碗瓢盆桶缸坛罐,只要能盛水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摆在了屋檐下,接着从屋顶上淌下来的雨水。
终于有水了。
苏子正张着嘴,不顾仪态的接了几口雨水。他的嘴唇与下面的士兵一样干裂着,冰冷的雨水对于他们就跟甘露一般。
交趾人一个月前就断了城壕连同左江的源头,城壕中的水都流光了,苏缄让人堵上了水门,省得交趾贼军钻这个孔子。可是没了城壕输水进城,邕州城就断了水。
邕州城中缺乏水井,也就是几个大户人家和衙门里掘了井。普通百姓日常生活,都是靠引入城中的左江江水,只比桂林城边的漓水略浑一点,直接就能喝下肚的。
现在水源既然断了,就只能依靠不多的几眼井水,刚刚挖出来的几眼水井都不堪用,大部分人一天只能分到一两碗水。
‘要是子容表兄在就好了。’苏子正在喉咙火烧火燎的时候一直在这么想着。或者是他父亲曾经大家夸赞的韩冈也行,都是精通机关巧器,应该都懂怎么掘井。听说及时将神臂弓送到邕州的韩冈,旧年曾在京畿开凿深井,井水旱涝不绝,但韩冈还要向子容表兄请教。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虽然有云遮挡,已经快要到黄昏了,再过一阵就要全黑了下去。“去将灯油准备好,天再暗一点就点上。”就算是雨夜,也要将城上的灯火都点起来,能照亮城头,苏子正有点担心着交趾贼军会来偷城。
“衙内,该吃饭了。”
不用亲兵的提醒,苏子正已经闻到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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