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雅安去普陀两天,四九城下了一场雪。
这会儿回来,雪正化着。
气温格外的低。
潘雅安将车内的暖气打开,将那只被她从普陀带回来的大甲虫,被放在副驾驶上的一个盒子里。
这只被她用体温,一路从普陀带到四九城的大甲。此刻仰面朝天躺着,胡乱动着的腿,宣告自己还没死亡。
“阴阳合同,对赌失败,高额商誉减持,股权投资唱衰,营收业绩亏空……去年,华意在距离财富最近的地方,全都踩空了。”
“华意所有的运作、筹谋,在新年钟声中,都会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当年吴怡出走的时候,外界说她掏空了华意。”
“王老大说,华意离开谁都可以,除了他自己。”
“是的,华意确实没有因为吴怡离开而垮。”
“但,今天的潘雅安为什么不能当昨天的吴怡?”
“或者胜过吴怡。”
“潘雅安为什么不能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起雪崩的那声轻咳,打翻巨轮的一缕北风。”
孟时和潘雅安说的话,一句句清晰在她耳边响起。
潘雅安下意识回头,好像此刻他就坐在身后。
“孟导说这番话,对你,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好处?”
潘雅安回想自己不再拐弯抹角的直接询问,以及他的回答,“没有好处,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种话,万事从利益做为出发点进行思考的潘雅安,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但她的本能,又告诉自己,孟时没有在说谎。
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如同隐没在普陀阵阵晨雾中的不知名生物。
潘雅安用尽了所有办法,也只能偶尔看见,他故意露出的只鳞片羽。
是的,故意。
潘雅安觉得自己见到的孟时,只不过是他有意展露的模样,而不是基于自己的感知。
“落地了没有,要我派车过去接你吗?”
手机震动,是吴怡发来的信息。
潘雅安没有如往常一样马上回复,她伸手将甲虫翻过来。
翻身的甲虫开始在盒子内缓慢的爬行,头上两个大角碰到边缘后,换了个方向继续爬动。
接连两次碰壁后,它背后的鞘翅张开,里面的后翅膜伸了出来。
“从盒子里飞出去也不过是车厢,再从车厢里飞出去……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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