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捧起光酒的动作凝重而缓慢,充满了虔诚和决绝,似乎在告诉应牧这道仪式的不可亵渎和不可抗拒。应牧的瞳孔涣散,而浑身上下的毛孔却紧缩起来,心脏一阵阵地抽搐,好似要被捏成一小团。明明身体毛骨悚然,却兴不起任何抗拒之心,似乎连恐惧的情绪也随之茫然起来。
就这样吧,喝下它,留下来。
留下来?在哪?在这里停留下来?
从他的喉咙里突然升起一股呕意。
忽然间,他眼睛中的世界停止了运转,仿佛陷入死寂。白袍人、树木、泉水、雾气,都如同用画笔勾勒出来的背景,栩栩如生,却仍旧是一堆死物。
应牧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声,血液在脉搏中奔流,沉重的呼吸犹如大风呼啸。
怪里怪气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嘿,嘿,小子,就这么结束了吗?喝下那一堆虫子?哇哦,恶心死了!”
一个脑袋从应牧越过右肩伸出来。
应牧费力地将唯一可以活动的眼球转向右边。
那是一张正对他嗤笑的小丑的脸。
丑角的化妆滑稽可笑,他一个滑步从应牧的肋下钻出来,环绕白袍人左看右看,上下其手,动作荒诞不羁,而白袍人却一动不动,宛如断了线的木偶。
这个莫名其妙家伙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应牧不明白,但却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和孺慕。
“是谁?你问我是谁?”丑角做出一个逼真的沮丧的表情,可随之紧接着一个鬼脸,立刻将那股惨然的味道撕得七零八碎,“嘿嘿,哈哈哈,你忘记了?你不应该忘记呀!兄弟,你太令我伤心了。”
兄弟?
“嗯,嗯!”丑角点着头,跳到应牧跟前,将他的脸颊分往左右用力拉扯,“我早说了,你这笨蛋就是个小丑,不是吗?喂喂,不是忘记了吧?我们有协议呀!”
协议?是的,协议……
应牧的记忆快速倒退,就像冥冥中有人操作一般,毫不迟疑地定格在初三的夜晚。那正是他因火灾失去了所有亲朋好友后,独自艰辛过着求学生活的时候。
到底有多少个孩子在十五岁时还抱有“英雄”梦想呢?又有多少个孩子在想象,总有那么一天,英雄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怎样地鼓励自己呢?
那一夜,应牧打完黑工,体力活让他疲累得仿佛只要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他决定抄近路从暗巷回家,却惨遭恶徒们围殴嘲耍,被抢走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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