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桩事是在高中,关键词为敲诈。
那年头流行凶猛。凶猛者为大英雄。
很多校外的小痞子们来到学校闹事。那些人很神气,迥然黑帮老大。肖天佑很是羡慕,于是隔三差五和他们在一起混,当然,许多饭局下来,肖天佑感觉到口袋很空了。
话说一天早晨起来,他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怅然若失。这不,果不其然,翻翻左边的口袋,找到了一团被洗得稀巴烂的废纸;再瞅瞅右边的口袋,那口袋明显是破漏的。这种状况很严重。早餐上哪去找着落呢?
该是牛刀小试、学以致用的时候了。
肖天佑胡乱地梳理了几下蓬松的头发,用手捧了点水把脸打发了过去,脚就塞进拖鞋踢踢踏踏地出去了。他在学校的操场上双眼眯缝地踱来踱去,偶尔缓缓地扭动一下头颅,面部表情深不可测。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旁边三五成堆的初中的小屁孩子本来还在叽叽喳喳,看到他后均是浑身一颤,随即四肢收缩,夹着胳膊,收紧臀部,紧握着饭缸埋头就跑。
肖天佑视而不见。他绕操场三匝后,终于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旁边有个屁孩走路一跳一跳的活像蚂蚱,正在狠狠地啃着一个大馍(馒头),一只手拿着的饭盒比谁的都漂亮,见到他躲闪的速度也比谁都慢,简直无法无天,一看就不爽。
肖天佑慢慢地踱到他的面前。
蚂蚱孩发觉自己面前似乎有片阴影像自己盖来,那股阴影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不禁停止了蹦跳。他抬起头。
落入他眼睛的是一张极其严肃的、深不可测的面孔。那张面孔上一双惺忪的眼正冷冷地瞪着他。再看面孔所在的那个脑袋,稍稍歪向一边,正在轻微地颤动。
一股寒气从尾椎一直伸向头顶,他赶紧避开这可怕的目光,眼睛顺着对面阴影的腿脚一直向下看,他发现阴影的轻微抖动来自他的右脚。那脚没有在地面上踩实,现正在一踮一踮地律动,牵动了全身。
空气似乎凝固了。世界一下子寂静得可怕。蚂蚱孩双腿充分地一哆嗦了,膝盖卡擦一下打了个弯,身体下有股热呼呼的东西就要涌出。他感觉自己的一对耳朵就像离枝的树叶那样瞬间蔫在了两颊上,脸上有许多小毛毛虫在爬。
“嗯……”对面的阴影清了一下嗓子,随即一个缓慢低沉、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中飘飘悠悠:
“吃大馍啊?……”
蚂蚱孩那拿着啃缺了的大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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