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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听了,略有些惊奇:“现在?”代王一家不是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去皇庄上消暑么?
富贵上前一步,小声说:“代王殿下刚从宫里回来。”
沈淮的神情严肃起来,不再多问,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富贵忙不迭更上,小声说:“郎君前些日子吩咐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他与沈淮一道长大,深谙沈淮的心思,不好明说或者没时间长篇大论的事情,只需变换个称呼,就能将朝事和家事分得很开。譬如现在,他喊沈淮郎君,表明他要说得事情与旁人无关,仅仅是沈家的内务,故沈淮一想就明白,这是在说纳妾的事情。
一想到这点,沈淮的脚步就不自觉慢了下来。
沈家人丁单薄,为求多子多福,沈家好几位女性长辈在的时候都叮嘱沈淮,年纪轻的时候别贪花好色,多和发妻生几个嫡子出来,年纪再大一些就多置媵妾,为沈家开枝散叶。哪怕不能入族谱,好歹是个良民,以他的身份还给不了这些儿子前程么?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沙场上刀剑无眼,嫡亲的血脉总比旁人可信几分不是?
这些话,沈淮全记得,却只做了前半截,为何?代王生死未卜,沈家前程不知在哪儿,他成天忙里忙外,交际应酬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纳什么妾?谁知道这个妾的来路正不正,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到了代王回京,沈家被诸王盯着,他就更不想弄这些有的没的,还得费心去提防,寻思着枕边人的来路,偏偏……哎,也不能说于氏不好,就是眼皮子太浅,很有些不识大体。
皇室的姻亲尊荣归尊荣,难当也难当,最重要得就是拿捏相处的度——太卑躬屈膝了,久而久之,人家就不会将你当回事,哪怕是王妃的娘家,也就是体面点的奴才罢了。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也不行,到底是君臣之分,容不得半点轻慢,说是说得好,大家都是亲戚,一家人,无需多礼,谁又敢真将王子皇孙、公主县主当做寻常亲戚看待呢?
于氏小事上无甚错处,一遇到大事,该清楚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也没见她有半分清楚。偏生几个孩子又被教得太好,对母亲极为孝顺,很少质疑她的看法。退一万步说,哪怕真质疑了,碍着孝道,事情也有些难办啊!
自己一力管束她的时候,她都能办那么多糊涂事出来,自己若是不在了,以于氏这种连代王庶女都瞧不起,糊里糊涂把沈曼和秦琬当正经亲戚的心态,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沈淮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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