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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琬跪在地上,昂着头,努力做出倔强的表情,泪珠却不住滚落。
看到她既狼狈又要维持尊严的模样,秦恪的心先软了一半,却硬着头皮说:“你给我认错!”语气比方才不知柔和了多少。
“我说得哪里有错!”秦琬不肯服输,争辩道,“留在长安,新君真瞧阿耶不顺眼,只需赐一杯鸩酒,对外说您‘暴毙’,优抚一番秦敬,便能将人恶心得够呛,世人还得赞他一声仁厚圣君。我又没劝阿耶与诸王一般不择手段争夺皇位,只是求您让我训练一些兵卒,在王府中修一条密道,关键的时刻能逃到安全地方,保住自家性命。若真走到了那一步,还管什么兄弟仁义?他为了安自己的心要杀您,我们为何不能趁势而起?左右都是死,与其被新君安排罪名,还不如真做了乱臣贼子,将他的恶毒用心告诉全天下的人。哪怕咱们真……也足以令他背上千载骂名!”
秦恪未聊到女儿想得如此之远,又是如此的悲观,但见他僵在椅子上,怔怔地看了秦琬好半晌,忽然冲上去,搂着女儿,嚎啕大哭起来:“裹儿,我的裹儿啊!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非但庇护不了你,还得你小小年纪为我们出谋划策,殚精竭虑,裹儿——”
沈曼伏在桌上,无声流泪。
秦琬心中虽有几分难言的悲戚,之所以落泪,却出于孤注一掷的念头,毕竟过了这个村就很难找到这个店了,偷偷摸摸养亲兵总没有光明正大养亲兵来得好。既能说服父母,又能在圣人那里有个交代,过个明路,这样的好时机哪里找?故她先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不曾想到秦恪这般真情流露,弄得她也难过了起来,抱着父亲,一个劲地哭,却不知自己究竟在哭什么。
一家三口痛哭许久,将这些日子积攒的怨气和不甘悉数化作眼泪,过了许久,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见着妻女甜美的笑容,秦恪心中酸涩,轻声道:“罢了罢了,请旭之过来!”
裴熙早就知道永宁节上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一瞧坊市卫兵把守,不若寻常热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碍于长辈全在宫中没回来,他在代王府又是客,才忍着没问。被请来之后,一扫代王夫妻和秦琬的脸色,他便将事情猜到了几分,知晓八成有人画蛇添足,触到了代王。
他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秦恪和秦琬这么一说之后,越发来了兴致。虽说他不怎么在意名声,但对代王请他想个法子,好让王府既能练兵,又不损害秦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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