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举步维艰(2)(第1页)

第70节举步维艰(2)

在官署歇了两天,林文察到营中视事,入目所见,绿营兵制之坏,几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是领了谕旨,到省来办理军务的,虽然不过是参将衔,却有专折陈奏之权,可以直抵御前,因为这样的缘故,便是连特兴额都要恭敬听命。

到营中的第一天,在营房中巡视一番,兵士气度倒还入得眼中,只不过一个个神情恍惚,不敢和他目光相碰触,而且,带着一些不耐烦的神sè似的。

林文察莫辩所以,又不能动问,只好返从各省解运上来的饷银,比之往年更有增加,只从此情而言,可见商户所缴国课之数,仍旧是可以正常抵部的,并未有给人从中侵鱼情况。”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曾国藩,朕心中所知,不是你能够明白的。便说这吏治一项吧?朕在京中,和军机处、内阁会商多项法令,通行全国。到了下面呢,百姓根本得不到真正的实惠!变成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口惠,华而不实。”

“朕这几天一直在想,先皇年间不提,朕践祚以来,所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捐纳,以为断绝了那些花钱做官之人的登进之路,改为由天下读书的种子,代天守牧。这些人束发受教,心中总有些天良,于治下的百姓,亦当体恤顾念一二,让这些人来,是不是就能够好一点?”他自问自答的说道,“现在想来,是朕太过天真了。”

“君忧臣辱。臣奉职赞襄,却不能解君父之忧,实在惭愧。”曾国藩说,“不过臣以为,天下各省司道府县,终究还是以为官正直之人居多,只不过,其间偶有一二贪酷官吏,为害极烈,百姓心头憎恨,心中有迁怒于人之情——臣以为,这是人情之常。”

“你这样说法,也并非无稽。你先起来说话,”皇帝让他起身,“当年朕做皇子的时候,天xìng顽皮,成天惹祸、恶作剧层出不穷,不但上书房的师傅、谙达饱受其苦,就是先皇,也深以这个最年长的阿哥荒诞不经而头疼——这可不是朕说的,是额娘她老人家生前说过的话。”

曾国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旧事,垂手肃立的听着,“不过朕虽然顽皮,但自问脑筋不弱于任何一个兄弟,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学业也堪称第一。故此,蒙皇考爱重,将这万几重担,交付仔肩。”他说,“当念书之时,每每阅看列祖列宗圣训的时候,总以为如同和珅、王亶望之流,贪墨不法,一来是因为他们坏了心肠,二来是为了各省、治下官员肆意逢迎,方有如此二人一般无二的那些骄奢yín逸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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