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后贸然进言求情,而致一位亲王,一位贝勒,甚至皇后自家也为皇帝所惩处的谕旨颁行全国,令身在江宁的阎敬铭又是欢喜又是愧疚。欢喜的是,皇帝不惜将国母之尊的皇后也要行之以法度,可见对此事的决心有多么大;愧疚的是,总是自己的差事办得并不得力——若是能够快速查清、审结的话,又怎么会有时机留给恭王福晋,让她进宫去,向皇后求恳呢?
因为这样的缘故,阎敬铭在两江总督衙门大发雷霆,“本官秉承皇上谕旨,到省办差,尔等都是我从各部挑选出来的干才之员,到今天,已经耗时十三日,居然全无结果?让本官如何报答皇上知遇之恩?尔等又如何有脸面干领着朝廷的俸禄?”
户部考查司的一个司员,名叫朱学勤的,左右看看,代表大家答道,“大人,不是卑职等不用心,只不过,江宁铁路大工之事,距今已有五年之久,卷帙浩繁,非一日可得啊。”
“那好,你说不可一日收功,本官问你,还要几天?”
“这……”朱学勤楞了一下,在心中计算了一番,“大人,最少还要十天时间。”
“十天?”阎敬铭点点头,说道,“你们也听见修伯的话了?可有什么异议?”等了片刻,见众人并未出声,他又说道,“那好,就再给你们十天。十天之后若是再没有丝毫进展的话,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我要逐一具实而参!都下去吧!”
朱学勤却没有就动身离开,而是又说道,“大人,卑职想请大人的示下,是不是将陈兴邦暂时提出监狱,由卑职等问讯一二?”
陈兴邦给阎敬铭以钦差关防从犯地递解回了江宁,到此之后,暂时收押在江宁监狱,一连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容任何人与之相见,交谈。这一次,眼见贪墨差事没有什么进展,朱学勤想起了他,“你以为他会招认什么吗?”
“左右如今并无善策,卑职想,陈兴邦不过是总督府中一介奴才,仰仗总督大人的威风,方始有今日所得。如今看冰山既倒,失却仰仗,若是能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料想陈兴邦亦当有报吧?”
“也好。”阎敬铭考虑片刻,点头答应下来,“我给你批条子,你到臬司衙门,会同杨春桥大人,共同提审陈兴邦。”
朱学勤从阎敬铭这里领了钤有钦差大人关防的排票,带同几个人出去,乘轿直奔江宁臬司衙门。江宁臬司名叫杨春锃,字春桥,是广东番禺人,道光二十一年的进士,上一年才以道员职衔升任江宁臬司。想不到到任不足一年,就出了这样大的案子,虽然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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