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京中大审(7)
葛品莲尸棺进京,顺天府所属的大兴、宛平、西京县以外,二十四名仵作全数到齐,隶属刑部的仵作叫王七,是他们这一行的龙头,又是地主,少不得摆酒相迎,在砂锅居请吃白肉,筵开三席,吃饱喝足,就在这里商量正事了。
“浙江余杭县这件案子,各位弟兄也都听说了,我听司里的大老爷说,这一案如果真的翻过来,红顶子都得坏一两个,如今案情已清,可是光问不管用,到头来还得要看人是怎么死的,所以这件案子到底冤枉不冤枉,全得看咱们的眼力,凭咱们的一句话,这个关系,着实不轻!”
酒酣耳热之际,听他这样说话,众人无不精神振奋,仵作是天下最最无趣的行当之一,每一次执业时目之所及、鼻之所接、手之所触,无一不令人作呕,而责任又甚重,命案关乎人命,一点马虎不得,验出了真正的死因,案子破得漂亮,判得公正,青天大老爷的名声是县官的;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如余杭县的沈祥那样,千里迢迢来回奔波的吃官司,那就是苦不堪言了。
如今听王七说,自己口中的‘喝报’,可以喝掉一两个红顶子,总算是露脸吐气的一天!
但这一案的难度也不小,时隔数年,尸体早已化作白骨,蒸骨验毒之法,师弟相传,已历多年,但也只是口耳授受,谁也不曾有过实务经验;到时候要是辨认不清,二十几个仵作全如废物,就不但不能露脸,将自己这一行的面子都丢光了!
于是推举了一个行辈最高,叫魏振魁的,担任喝报,但魏某人推辞不就,说出一番话来,“蒙各位弟兄抬爱,本来不该推辞,但一个人能吃几碗饭,我自己知道,这趟差事,我实在没有把握。”
他这样说道,“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顾二太爷当过五十多年的差,见多识广,像这样的案子,他手里一定经过,再说,二爷一生辛苦,也没有这样露一露脸的机会,我的意思是,大家捧他老人家一场,怎么样?”
顾二太爷叫顾良,涿州人,虽然已经退休,更非龙头,但行辈甚高,北五省各州县的仵作,细论起来,都算是出自他的门下。他亲自教导的徒弟,现在还在当差的只剩下三个人,魏振魁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什么说的?”一倡众诺,大家席间众口一词的说道,算是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到十月初三日早上,朝阳门的城门简直塞住了,不过出城的人多,进城的人少,而出城的,十之**都是到海会寺看热闹的。
久住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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