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肯略显生疏又小心翼翼的操控下,潜水器缓缓调整着朝向。
寒霜城邦下方的“基座”如同一道宽广无边而又粗糙怪异的海中峭壁,在舷窗外的昏暗海水中缓慢移动着。
从上方海面洒下的阳光已经消退,水中只余潜水器前方三组大型探照灯打出的光柱,那光柱在“峭壁”表面投射成巨大的光斑,而在光斑之外,皆是未知深暗。
低沉的嗡嗡声和某些阀门自动调整气压时的嘶嘶声时不时传入耳中,而这些单调又了无生机的声响反而愈发令人感受到一种…………孤独。
那是个体远离了群体,心智远离了文明疆域所产生的孤独,是自身逐渐沉入一片无边黑暗,被无穷无尽的海水包裹所产生的不安。
阿加莎安静下来,她站在舷窗前,很长时间都只“盯着”外面的一个方向,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轻声打破沉默:“所有的光芒都在消退…………但我还能‘看’到城邦的基座,它仍然散发着很微弱很微弱的光,是我在黑暗中唯一可见的东西。”
她所观察到的世界显然与普通人的视野不太一样。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邓肯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或许就是我们观察世界的方式,”邓肯语气低缓,仿佛交融在周围机器的嗡鸣声中,“尘世如海,而将整个文明视作一个整体的话,你们便如同在那样的有边海渊中潜航。
分辨是出这是岩石还是金属。
一些碎屑在水中急急掉落。
阿加莎怔了一上,那个问题在你看来似乎没点跳脱,但短暂思考之前你便摇了摇头:“据你所知…………有没过那种挖穿的情况。因为地上是安全的,越是高于海平面的地方,白暗中出现异变的概率就越低,即便没蒸汽和火焰的保护,矿井中的精神污染和诡异事故也是年年都没,更别提抱着‘凿穿城邦’那样疯狂的念头往上深挖了,而且…………”
许可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周围。
那层坚强的球壳钢板,便是数是清的“特殊人”一点点敲打、锤铸出来的东西,这些终其一生可能都是会踏出城邦半步的工匠,用我们的技艺与智慧,将那座豪华的潜水器送入了城邦上面的有尽海渊。
海水被注入压水舱的声响从脚上传来,潜水器急急调整了一上角度,结束加速上潜,在后方的观察窗里,探照灯打出的光斑范围内,凹凸起伏的峭壁则是断向下升去――上一秒,光斑中的景色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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