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他心中越来越烦躁。
眼睛里的红血丝开始浮现出来,狰狞的在他瞳周攀爬,嘴角开始不正常的抽动,眼皮也跟着一颤一颤。
他低着头,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现在都注意到了。
破烂的鞋子。
根本攒不起钱买法器,就算是种地也只能用这种破锄头,被捏在他遍布血茧的手中心,更显得磕碜寒酸,他的人生就好像这一层永远剥不掉的血茧一样,一层又一层,满是枷锁和困顿。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起这样的比喻,但控制不住越想越生气。
嘭的一声。
将自己的农具全都丢在地上了,他本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他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实男人,对孩子婆娘都很好。
男人大步往前冲,直接踹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儿子!过来,跟我去第一学院!”他声音亢奋无比,甚至夹带着些许破音。
“我送你去!”
“他娘的,好事也该轮到咱们了。”他看着自己儿子瞪大的眼睛,越看越觉得自己儿子并不差领地出生的那些小孩儿什么。
他一辈子已经这样了。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自家孩子能出息,往后不用过他这样辛苦的日子。
小孩儿懂事,正在给他捞饭,扭头一看自己父亲的样子,突然就被吓哭了起来,“爹,爹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病了,为什么脸和眼睛这么红,咱们家去什么第一学院啊,咱们连内区都进不去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被诅咒。”
男人双眼猩红,喘着粗气,眼睛瞪的很大,一副不知道要将谁生吞活剥的模样。
屋子里。
他媳妇走出来也吓了一跳。
“孩儿他爹,你,你怎么了?”
哐当当。
窗外突然响起不少动静。
她看见住在自家隔壁那个,经常笑眯眯的林大娘,此刻竟然掏出厨房里的刀,要往自己的脸上砍去。
“我挖了你!都怨你,长了这么个畸形的胎记,我挖了你!”口中说着疯疯癫癫的话。
她几个孩子哭着拉住她的手。
林大娘脸上的胎记是天生的,长着面积很大,十分难看。
但林大娘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纵然不可能喜欢它,也经常叨叨说自己若是没胎记必定是个大美人。
可从来没有这样疯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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