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yīn霾,飘着稀稀拉拉的雨星。沿着一座座起伏不平的丘陵之间,一条土黄sè的长龙缓缓前行。澳洲人设计的四七式军装,通体土黄sè。头顶戴着大檐帽,tuǐ上打着绑tuǐ,脚下是早已被烂泥染成土黄sè的黑布鞋。
整个队伍行走的过程中,只是传出并不齐整的步伐声,还有那军械相碰发出的哗啦声。山道艰难,说是崎岖的羊肠小道也不过分。这条路还是洪武年间修的,正德年间翻修过一次,再往后不论是朝廷还是地方都再也没心思修路。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年久失修。
有的路段上,陡然就出现了一块巨石拦路,只余下能容一人侧身过去的空隙;有的地方莫名其妙就探出来一颗大tuǐ粗细的大树,前头的广武军士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其砍断;更有的地方,干脆就塌陷了一大块。以至于工兵不得不架设木板,以让后面跟着的补给车通过。
车轮碾压,木板变形,行走在上面颤颤巍巍,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今广武军士兵对此有了深刻的理解。这一翻北上,说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过分。他们这一路上先入广西,钻了一个月的山沟。紧跟着进了云贵高原,一路朝着西北,最终进入重庆府境内。
山路崎岖,一路上跌死跌伤足足百十号人。拉车的驮马更是死伤无数。以至于走到现在,整个队伍的士气再不复当初出征之际的士气如虹,反倒是有些低mí。
队伍前行左侧的丘陵上,十几骑驻足在此,清一sè的土黄sè军服当中,督师孙传庭的朱红sè官服格外显眼。胡须早就花白的孙传庭擎着望远镜,仔细地朝远方打量着。越过前方低矮的山脊,那座依山傍水的山城赫然可见。那条被澳洲人称为黄金水道的长江航道上,依稀可以看见小火轮冒出的滚滚浓烟。
孙传庭长出一口气,山城重庆,总算是快到了。
正在此时,下方陡然传出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是驮马的哀鸣声。朝下望去,但见一辆运粮的马车打着旋子跌落山崖。那拉车的滇马摔得头破血流,马车更是四分五裂。破袋而出的稻米,在山谷中如同冰雹一般洋洒而下。
“去看看下方何事。”孙传庭低声下令。
事实摆在那儿,不用问也知道。像这样的事儿,一天总会发生个两三回。
不片刻,副官回报,说是前方道路塌陷,折损了一辆运粮车,索xìng赶车的车夫以及旁边的士兵反应快,没有折损人手。
孙传庭只是点了点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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