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了十来日的镇东峰在今夜显得尤其热闹,峰头空地上燃起篝火,众人围坐篝火边,或是喝酒,或是谈笑风生。
被吕风起招揽来的是大匡这一代的飞升者,就算从前没有打过交道,可彼此间也互有耳闻。在大匡时候,他们或友或敌,或者形同陌路,然而飞升到五镇海渎,时隔多年重逢于此,相互间都觉很是亲切,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张布施也频频颔首,露出僵硬的笑容。
篝火将众人的脸庞映得通红,安伯尘有意无意的坐在圈子边缘,一个人饮着酒。但凡有人说笑,安伯尘总会附和一声,不过皮笑肉不笑,心中淡然。
许久不见张布施他们,安伯尘本该格外高兴才是。然而短暂的激动过后,他的心情很快归于宁静,宛如不波古井,只觉有些无法融入身旁的故人们。
“安将军,怎么一个人在那喝闷酒?”
距离安伯尘稍远的一人笑着问道,却也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向安伯尘。
镇东峰上的大匡飞升者们彼此间有熟悉有陌生,唯独一人例外,那便是安伯尘,在场所有人都和安伯尘打过交道。坐在安伯尘身边的是张布施和无华,飞升来五镇海渎后,无华被倾天寺接走,张布施去了帝胄宗。除了张布施外,关云翼、印辛、李紫龙也去了帝胄宗,刚才开口发问的正是李紫龙。所谓帝胄宗,顾名思义,它是东界千万年来所有朝代的权贵聚集地,但凡有王侯将相突破神师,只要名正言顺,飞升到五镇海渎后都能入帝胄宗,入宗以后,前尘往事、国恨家仇谁也不会再去提及,因为和洞天福地以及五界的未来相比,东界所发生的朝代更迭压根算不上什么。
安伯尘本也有机会进入帝胄宗,却因那时顾忌他和匡帝间的仇怨,并没入宗,而是四处游逛,到最后和典魁一起当上了看军粮的。不消说,典魁也在,但凡当年在大匡逞雄一时的虎狼都被吕风起召唤来此。除了以上这些虎狼外,还有两人,一男一女,都是安伯尘认识了十来年的老熟人,一个是第一王风,另一个则是月青青。
眼见安伯尘的目光飘来,第一王风下意识的向前挪了挪,警觉的将月青青挡在身后。
这么多年过去,第一王风和安伯尘的关系还是那么纠结。即便安伯尘帮他找到了月青青,第一王风也依旧忘不了当年琉京,那个帮安伯尘和月青青说媒的小胖子。两人毕竟同渡过几次劫难,还在太清镇上结了盟,第一王风也无法彻底撇清他和安伯尘的关系,又因月青青的缘故,第一王风潜意识里只觉得他还欠安伯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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