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要脱光了才冲锋吗？后来张瑞贵告诉我那是让弟兄们知道，这样战死了就无法核实身份，家属连抚恤都拿不到；除非是打胜了，弟兄们收尸的时候能把自己认出来；这是另一种“坐连”，最残酷的坐连，不胜无归，包括家属……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夜是静悄悄的，但是像澳淡公路的碉堡群那种静却连鬼都害怕。黑沉沉分不清天与地，身边没有一点点声音，包括风声。

“大家说点什么好不，他娘的不说话好像全死光了一样……”“盲炳”在黑暗中忽然说话了：“这样不行，已经有半个小时没看见照明弹了，要是鬼子摸来往碉堡扔手榴弹，咱们全得完蛋……”

完就完，还能怎样？“菜头”心想，外边的门锁也被锁住了，没一个人能出去，鬼子要摸来也没办法啊……要是没锁住，也许还能爬出去捡点弹药什么的。

“排长，这能出去……”一个瘦削的士兵指着重机枪射击口道：“这里，绝对能爬出去，现在天黑鬼子也看不见……”

走，还是不走？瘦削的身影在尸体堆里爬着，小心不弄出声音……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太紧张了，这样不行，要冷静，要冷静……被弟兄们叫做“树叶”的瘦削士兵成了“盲炳”派出从射击口爬出来的侦察兵，他还要捡些日本枪和弹药回去；但是，在他依托着黑暗的天色背景贴在地看见碉堡的轮廓时，他竟然升起了一丝念头：走人！对，就是当逃兵……

身四条三八大盖的重量不轻，还有一挺“九六式”轻机枪，十几个弹药包。这些东西把“树叶”压得在匍匐前进时每一步都异常艰辛，越接近碉堡他就爬得越慢……

回去是必死的，如果离开……宪兵总不能把所有山路都堵？或者，根本不走山路，直接爬山呢？要是身还带着那条次从死人身摘下来的金链子就好了，可惜都给“小虾米”了……

忽然背后的异响让“树叶”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糟糕！背后有人在爬……要是鬼子的尖兵，也许自己在回身一刻就会被杀死……“树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装死……

“别装了，是谁？我是四十二号堡的‘阿九’……”一只手抓住了“树叶”的脚踝摇了起来……谢天谢地。传更新自己人！“树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他回过神来轻轻道：“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被锁了吗？”

“屁，连顶子都被炸弹掀掉了，怎么锁？你是‘树叶’？看着身形就那么瘦……”“树叶”干笑了一声：没机会逃了……等等，阿九会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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