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将誊写好的奏疏塞入信封,又烧熔火漆细细将封口烫好,回身将草拟的奏疏在烛火上点燃了。
看着纸将燃尽,陈封将奏疏递与程备道:“明日一早命驿传以六百里加急递送梁都。”
程备接过收好,不经意道:“只怕此刻裴中书也在写奏疏。”
陈封写好奏疏,似松了一口气,靠在椅上道:“他自是要写的,只怕这两份奏疏要一同送到当今御案之上了。”
程备仍似不经意道:“有裴中书在,军中之事便难以遮掩了,都司日后行事,愈加要小心谨慎些了。旁人见都司威风八面,却不知坐在这位置上,也有千难万难。”
陈封道:“我上奏天听,素来直言不讳,从未有虚报死伤,讳败邀功之事,是以我倒不顾忌裴桑鼎。但无患既如此说,想必昔日在卢太尉、赵都司帐下,这事也是难免了?”
程备笑道:“陈都司久在军中,这等事又有几个不为的?不过众人心知肚明,一床锦被遮掩了罢了。陈都司虽不屑为此事,难道见得也少么?”
陈封道:“我虽知道军中这些龌龊事,却当真未曾亲眼见过。无患,卢太尉、赵都司也是这般么?却是如何做的?”
程备道:“这事也不需瞒都司,卢太尉与赵都司也算洁身自好,讳败邀功等事是没有的,但虚报死伤还是有的。这也是军中寻常而已。”
陈封道:“哦,为何要虚报?却是如何虚报?无患不妨细说说。”
程备道:“上报死伤人数,或多些,或少些乃是未定之数,若要报大捷,自然要将死伤人数少报一些,以显大胜,还能多吃一些空额;若要向朝廷叫苦叫屈,便要多报一些,借势向朝廷多要些饷银抚恤。武将发财,多是由此而来。但天长日久,若被朝廷察觉,不是小事,是以待要回师之时,必要寻时机将伤亡人数抹平才好。兵部遣密使到汉中,赵都司得知后却不肯回南郑,只怕也是有此顾虑,这才招致后来之事。”
陈封微微一笑道:“这也算不得大事,圣上宽仁,纵是知道了,只怕也是一笑置之。赵都司若为此事送了性命,也是得不偿失了。”
程备道:“我以私心度之,赵都司如此行事,也不全为吃空额之事。赵都司镇守汉中三年,在虎贲军中威望却远不及卢太尉,他亲自上阵杀敌,只怕为得军心多些。只可惜不慎中了蜀人埋伏,白白送了性命。赵都司虽资历深些,在这事上,却是远远不及陈都司了。”
陈封道:“如何说到我身上?”
程备笑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