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里溜进来,吹落了瓶插里的迎春花瓣。
屋里有些太安静了,沐怀夕无措地舔了下唇。
刚刚她说完那句话就低下了头,以为应明诚会追问,可屋子里却安静了下来,许久也没等来对方的回应。
“其实,其实也不一定是怀孕”,沐怀夕眼睫低垂,如蝴蝶翅膀不安地抖动着,“说不定是我把错了脉,月份浅,脉搏也,也的确不准。”
她其实比谁都不相信自己怀孕。
前世她与孩子无缘,也不情愿生孩子,她自己一个人就过的够苦的了,平白生个孩子让他也来人间受苦么?
沐怀夕在养老院工作的时候,见过许多跟着家长看望老人的孩子,有的孩子被教的很好,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还会带着乐器来给爷爷奶奶演奏,养老院的活动也会积极参加。
但也有不怎么喜欢这里的孩子,他们一来就坐在走廊打游戏,时不时蹦出些脏话,对招呼自己的老人爱搭不理的。
能将老人送到养老院来的,一般都是有些经济基础,当然贫门也能出贵子,但沐怀夕看到更多的却是有钱也不一定养的好孩子。
有人说爱人如爱花,那养孩子一定是在供养世界上最娇嫩的花,光是浇水施肥还不够,还需要引导和教养,否则养出的不是杂草就是毒草。
也有人说养儿防老,没有孩子的老年生活是无趣且悲哀的,沐怀夕前世一个人,的确很是凄苦,但让她生个孩子一起受苦,她是不情愿的。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养育孩子,甚至不清楚该不该期待这个孩子。这跟她为孕妇接生、给柳青把脉完全不同,也怪不得有前辈会说医者不自医,在涉及到自己的事情上,谁能不乱阵脚呢?
重来一世,她想过要将沐家医术发扬光大,想过要跟应明诚好好过日子,却从来没想过她会有一个孩子!
她轻轻摸过小腹,还是无法相信腹中已经存在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小生命。
“孩子的爸会是什么反应呢?”
沐怀夕抬起眼,悄悄看了下炕桌对面的男人,却看到他的手正抹过眼眶。
“哭了?”
沐怀夕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心里那点因为他一直没有回应而升起的不安全都被震碎。
应明诚有些狼狈地扭开了脸,胡乱在脸上扒拉了两下,随后将炕桌移开,上前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我......”,他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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