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方重勇的设想,民间的织布,应该一个村的妇女集中在一起劳作,互相传授纺织经验。
在家里进行部分纺织后,村里应该有类似于“公社”的机构,那边有一些大型的纺织设备,比如说印染之类的。又或者是将蚕茧变成蚕丝的茧房。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公用的。
事实上,在河西的时候,这种既是军户结社,又是民间合作的乡间纺织机构很多。
然而方重勇在汴州搞了这次纺织调研后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汴州与河西那边差别太大了。
纺织工坊的普及,居然把农村里面的基层纺织机构搞解体了!
汴州这边因为漕运的关系,交通发达,于是也出现了一些大型的作坊,只不过是不在开封城而已。
比如说某个巨型纺织作坊,居然有五百套纺织机!旗下有女工千余人,在里面负责织布。而这次就有工坊的女工被请来传授经验,但是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懂的那点知识,完全不成体系。
大贞慧将打听到的情况,都汇总了一下,写成册子,将其交给了方重勇。
这次“茶话会”,既是失败的,又是成功的。
失败是说压根就没交流出什么经验来,成功则是方重勇调研清楚了,如今大唐的手工业社会化分工,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的预计。
产品线、半成品以及技术保密等看起来新鲜的事物,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而且还不是个例。
特别是半成品的出现,让方重勇很是吃惊。汴州发达的商品经济,居然已经能够把子工序变成单独的工坊,一个工坊里只完成一道子工序!
其他行业不知道,但纺织行业,早已划分出了起码四五个子工序。从蚕茧到布匹,起码要经过四五个工坊才能完工,产业分工居然都初见雏形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方重勇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某种程度上说,一些交通发达的地方,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已经被彻底打破。
至少是破了一个大洞!
租庸调,本身就是将农村人口压制在土地上的国策。交税要交实物税,所以每一家必须要种田,必须要织布,必须要服劳役才行。
人口束缚住了,商业自然就会受限制。
而大唐某些经济发达的地区,租庸调已经实质性解体,商品经济开始盛行起来了。
这或许不是大唐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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