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东主!”诸葛文笑道:“在下有一个问题,还请告知!”
范长安看了一眼王恩策,显然这位贵人对于商贾之事所知甚少,只是个门面,真正主事的是旁边这个诸葛文,笑道:“诸葛兄请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范东主方才说在盐井里辛苦活,便是青壮汉子,干个四五年便不成了,所以才要买些蛮子生口来!可是您方才也说了,各位多的有十来口盐井,少的也就三四口,这一口盐井每年又能死几个人?这么点奴婢生意,又何须专门跑到成都一趟,这么麻烦呢?”
范长安脸色微变,他也没想到自己方才少说了几句,便被这诸葛文找出纰漏来,果然是个精细人物,他笑了笑:“诸葛兄方才想必是听岔了,我方才还有提到凿井,这才是死伤的大头,这盐井比寻常水井要深许多,而且往往要穿透岩层,都是要用人命来填的呀!”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也不瞒诸位,这抽卤水、煮盐、清理盐井淤积的活计虽然辛苦,但只要多给些工钱,倒也不难雇人来干,唯有开凿新井,不但辛苦而且多有死伤,便是加三四倍的工钱来,也雇不来本地人来干,我等这也是不得已呀!”
听范长安唱起苦经,王恩策和诸葛文交换了一下眼色,都露出鄙夷之色来,原来自从前朝隋文帝一统天下来,为了表明与民休息,于开皇三年(583年)废除禁榷,通盐池、盐井之利与百姓共之,既不行官卖,又免征盐税,实行无税制,直到唐朝开元初年,玄宗皇帝国用不足重新开征盐税,长达一百三十多年,天下既没有盐业专卖,也没有盐税。
当时距离隋文帝废除禁榷,与百姓共分盐利已经有近百年,即便像王恩策这等见识不广之人也都是知道的。剑南道位于西南内地,与当时最主要的产盐地河北、山东、江淮和河东都交通不便,井盐可以说是当地百姓唯一的食盐来源,做这等生活必需品的垄断买卖不用交税还要叹苦哭穷,着实是不要脸之极。
范长安可能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咳嗽了两声道:“王郎君,诸葛兄,其实我等想要开凿新盐井也不仅仅是为了一家之利,说句托大的话,只凭家中那几口盐井的出息,老夫这家人便是天天锦衣玉食,也花用不尽!”
“不是为了自家,那又是为了什么?”王恩策饶有兴致的问道。
“自然是为了剑南道的百姓!”范长安道:“郎君可知道,在西南诸夷中最喜欢的货物是什么?”
“茶?”
“非也!”范长安摇了摇头:“吐蕃人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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