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是不对的,阿娘说了,善良要有界限,不能无休止对人好。”
“人吃饱了,就会容易想七想八,你今儿给他书看,明儿他就该抢你的纸,生米恩、熟饭仇,这些道理,哥哥还用我教吗?”
升米恩、担米仇。
二丫甩了甩碗上的水,“书本可贵了,我都舍不得摸,哪能叫他看?”
杏娘是想要让两个孩子都读书的,可是束脩贵、书本贵,笔墨纸砚更贵。
比米饭白面鱼肉都贵。
两个孩子读书,那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三年前,杏娘送二丫和哥哥一起去学堂,二丫在学堂待了三天,硬是逼着夫子退了束脩。
屁大点个孩子,说是从此后弃文从武,要当大将军王。
沈晏修有心教她,可一支毛笔能换好几斗米,她心知若自己有心学习,阿娘定然咬牙供自己读书,所以看都不看。
她的这些小心思,哥哥怎会看不出来呢?
所以他读书才格外刻苦,想着早些高中,减了家中负担,将来还是可以让妹妹识文断字的。
“妹妹言之有理,哥哥受教。”
“哥哥,你再教我两句厉害的话,明天我好糊弄他。”
“糊弄他?做什么要糊弄他?”
“哥哥~”二丫低声道,“人的名字都是父母起、爹娘改的,双玉年纪小,我说改就改了,他跟你年岁一样,看上去不太好骗。”
“我不糊弄他,他不答应怎么办?”
是吗?
那个双玉年纪小,却晓得瞒着真名,一问三不知。
这个墨影才来几天,就要跟妹妹曝家底。
沈晏修瞧着,墨影比双玉好骗多了。
“怎么回事儿?我的妹妹好像对这个墨影,格外上心呢。”
“实不相瞒,我把他牙弄掉了。”
二丫看了眼阿娘的房间,撅着屁股,往哥哥身边挪了挪,“这要是传出去,我堂堂大女王,趁人病着,欺凌弱小,太丢人了。”
“阿爹要是知道了,也会瞧不起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战事吃紧,阿爹确实太久没有来永州了。
沈晏修晓得妹妹想爹爹了,他摸摸妹妹的脑袋,“行,哥哥再教你两句。”
次日一早,二丫一睁眼便开始小和尚念经。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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