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两点十八分。
东洋福岛海域,夜色朦胧,星光璀璨。
这里本来没什么名气,直到五年前核电站泄露,将废水排放入海,污染了世界。
沧海一望无际,灯塔的光不知在何处,只有远端万家灯火连成一条细密的线,呼唤着离家的游子。
一艘远洋拖网渔船正在归港途中。
船长哼着三十年前家乡青年男女相遇樱花树下的小调坐在驾驶舱里,慢悠悠地等待三十分钟后渔船靠港。
“山上君。”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木屐走进驾驶舱,把一瓶清酒放在了台面上。
两人相见,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山上治是这艘渔船的船长,上来的这个中年男人叫野田荣光,是他的副手。
他们合作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前山上治是个清洗甲板的小工,野田荣光则在船舱里冻鱼。
他们都来自福岛县旁的相马市,从同一所高中毕业,登上渔船打工填补家用。
如今,他们也算是达到了普通人心中的功成名就。
放在台面上的清酒是他们的规矩,每次登陆后,他们两人就会拿上清酒,带上船舱里的一条好鱼,去岸边鱼档的夜宵摊让老板加工,每个人喝上半瓶清酒摇摇晃晃地回家。
“这次北美封锁海域不知道要多久,早知道就在公海多转几圈回来。”野田荣光笑着摇了摇头,“估计一两个月内是出不了海了。”
“我可以在远洋转圈儿,你可不行,你已经两个月没有看见孙女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像极了你的妻子。”山上治叼着烟发出笑声,老朋友的孙女刚出生半年。
每次到了近海,野田荣光总会给儿子拨去视频电话看孙女,然后和船员们一起分享他的喜悦。
“是啊,她像极了美子。”野田荣光嘿嘿笑着,吐出一口烟圈,“海域被封锁了也好,最好直接封到退休,我们都赚够了养老钱,去吧老家的房子翻新一下,重新打理花园,养一只狗,养一只猫,养一池鱼,每天清晨背着包上山,在太阳不太猛烈的时候下山做饭。”
“老朋友,还是离开这里吧,年轻人们都搬走了,废水从这里经过,住在这里还能活多久啊?”山上治那粗糙的大手拍在野田荣光的肩膀上。
“说不定变异了,还长寿呢。”野田荣光用笑声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老人最舍不得的除了子女,就是自己的家乡。
只是,他的家乡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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