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戚继光从南方来到了北方,从神机营副将,升任了蓟州、永平、山海关三镇总兵官,喜峰口设伏大胜董狐狸,从而被皇帝格外开恩封为了伯爵,哪怕仅仅是个流爵,但是自此之后,戚继光的身份就成为了武勋。
朝中为何一直要弹劾定襄王朱希忠的王爵?
因为朱希忠临死一道带满了血的奏疏,直达天听,前往探病的小皇帝握着血疏找到了张居正,要张居正安排戚继光回京以武勋的身份重振京营,要是张居正不肯答应,小皇帝就握着血疏不肯松手。
一直到张居正答应下来,朱翊钧才洗了手。
武勋居然直达天听,这便是坏了规矩,武勋怎么可以直接绕开兵部,直接将奏疏递到皇帝的面前!
而且兵部那个尸位素餐的大司马谭纶,整天就想着亲自上前线打仗,对于破坏祖宗成法,破坏以文制武大局的这些事儿,充耳不闻。
大明的元辅,作为文官的魁首,天天讲什么稍给武将事权,讲什么将官受制文吏不啻奴隶,这不是文官的叛徒是什么!
戚继光牵着自己的马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前行,天空仍然没有放晴,寒风依旧透过厚重的棉服如同刀子般钻进了他的脖颈,他拉开了风帽的绳索,两条气龙喷涌而出,他仍觉得有些热,遂将风帽摘下。
寒风而已,还能有朝堂的风力舆论可怕?
风帽和棉衣相连,这是为了方便,戚继光站定看向了身后,一辆辆的战车,在他的身后排成了一字长龙的向前缓慢而坚定的前行,他再次转过身,继续向前行军。
正如马芳说的那样,十月的天,下再大的雪,也不过超过一尺,不超过一尺,就不会对行军造成致命的影响。
戚继光伸出手,扶在了战车身后,用力推动着战车前行,车陷到了坑里。
车上是大佛郎机炮,火炮就是野战的神兵,而他推的这驾车,就是陛下在大军开拔的时候,亲手推动的那辆车。
“我来吧。”杨文想要替代了总兵、迁安伯推车的举动,这一段是上坡路,拖拽的驴和驽马有些拉不动,结果车轮还陷到了一个坑里,从广宁到大宁卫这套四百八十五里的驿路,已经近两百年未曾修缮过了。
“没事。”戚继光笑着摆了摆手,继续推车,他微微低了下头,用力将车推出了坑,车辆继续前行,而后将手中的一个小旗插在了坑边,防止后来的战车掉入坑中。
戚继光曾经对小皇帝说过,这领兵打仗不是难事,将帅视军兵为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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