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
正好是南浅离开沈希衍那个时候怀上的。
似乎能想象得到两个人是怎样的抵死纠缠,这才会换来孩子。
慕寒洲的脸色,顷刻难看到极致,连撑着墙壁的手指,都止不住攘紧。
他低沉下眉眼,盯着那些顺着衣袖、裤脚滑落下来的鲜血,沉默片刻后,沉声开口。
“能打掉吗?”
医生诧异了一瞬,随即摇了下头。
“患者打过两次胎,子官壁已经很薄弱了,这个孩子没了的话,很难再怀上,不建议打掉。”
听到这话,慕寒洲充血的眼底,浮现一抹犹疑。
他还想等她重新接纳自己后,跟她要一个宝宝呢。
要是打掉以后,很难再怀上,他的希望就要落空了。
可是……
沈希衍的野种,又怎么能留呢?!
想到这个孩子是沈希衍的。
慕寒洲纠结犹豫的天平,瞬间发生变化。
他冷着幽暗深邃的眉眼,扶着墙去了趟病房。
南浅失血过多,手术过后,仍然还在昏迷中。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让保镖留下来守着,自己去治疗伤口。
等治好伤回来,南浅已经醒过来了,正侧卧着身子,对着窗户。
瘦弱的背影,像纸片一样,好似风一吹就会散,脆弱不堪至极。
深陷的眼窝,昭示这段时间以来的心力交瘁,眼睛里的无神,则是骤然失去生命力。
仿佛沈希衍的离开,带走了她的灵魂一样,在歇斯底里的争吵过后,就只剩下麻木。
望着这样精疲力竭的背影,慕寒洲很是心疼,却又嫉妒,她不是为了自己心如死灰。
他杵在门口,沉思静默几许,便在保镖搀扶下,缓缓走到病床前,再在她眼前坐下。
高大优雅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视线。
按理说,床上的人应该有所反应,她却连眼睫都没眨。
显然是看不到他的存在,亦或许是不屑于他的到来。
两个从亲情到互恋过的人。
现在就只剩下两个结果。
兵戎相见。
漠然忽视。
再也回不到从前。
慕寒洲对此,感到很难过。
他靠坐在椅子上,望着生无可恋的人儿,静默顷刻,才缓缓启唇。
“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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