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长女出事起,她便吃惯了这苦涩的药味。
卫恒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
用过晚膳后,江氏便散了头发,身为卫含章、卫含月两个美人的亲娘,江氏样貌自然不俗。
即便已经三十好几,又遭遇连番打击下,姿色也并未消退多少,此时灯下美人如玉,能让人迷了眼。
江氏再度躺下,柔声劝道:“今早听沈氏说,成儿似是病了,老爷去看看吧。”
卫恒沉默半晌,说:“夫人也病了,我陪夫人。”
…………
夫妻俩静静的躺在床上,屋内一片漆黑,初夏的月光不算亮,黑暗中不可视物,也能遮挡面上的情绪。
江氏呼吸平缓规律,但卫恒知道他的妻子并没有入睡。
大夫说了,她思虑过重,已经许久未有安眠,非长寿之兆。
这些年来,他们就是这么躺在一张床上,相敬如宾,互不干扰,可今晚,卫恒忽然觉得自己再也难以忍受。
他伸臂穿透妻子的后颈,另外一只手拍向她的背,缓缓的拍打,不知不觉又变成温存抚摸。
而后,单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吻了过去。
江氏猛地偏头,深受抵在他的胸口,嗓音泛着惊意:“老爷,府医前些天才说了,我如今不宜行房事。”
黑暗中,卫恒顿了顿,沉默良久,道:“好。”
他声音带着染了欲念独有的嘶哑,江氏松了口气之余,不免内疚道:“可是几个妾氏服侍的不周到?明日我着人去寻几个新鲜……”
“夫人省省心吧,”卫恒轻轻抚着她瘦弱的脊背,又怜又气,“睡觉。”
怀里的女人实在太瘦了,在他们的长女出事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迅速衰败下去。
但卫恒还记得第一次见妻子的样子。
中书令家的嫡长女,在京城极负贤名,他母亲欲为他求娶时,他们还未曾见过面。
直到婚事定下,他们成了未婚夫妻,他登门拜访,邀她出游。
彼时,她还是青春明媚的少女,容貌迭丽,站在盛开的杏树下,冲他笑的温柔又恬静。
那一刻的悸动,胸口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可他当时却只道是寻常。
他有自小相伴的侍女,早收入房中,自诩已识情爱滋味,不曾把这片刻萌动放在心上。
成婚之后,她的确不负贤名,端庄娴静,温柔贤德,婚后不到一月,便抬了他的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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