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夜,胤禛带着人到了德太后在行宫所居的牡丹亭外。
胤禛瞧着牡丹亭的牌匾,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念头在翻滚。
自己与德太后,是实打实的亲母子,但德太后对他,却像是捡了个别人的儿子在膝下。
前番种种,胤禛都在一次次说服自己不与德太后计较,但德太后总是三番五次将手伸到自己跟前。
这些时日忙着料理隆科多的事,胤禛刻意躲着德太后不见她,现下隆科多父子已经伏法,胤禛便可以将自幼淤堵在心中的一口气岀一出了。
苏培盛瞧了瞧胤禛,见他点了头,便高声道。
“皇上驾到~!”
牡丹亭的宫门立刻敞开,宫人们侍立在两侧,胤禛抬脚进去的时候便齐刷刷跪了下去。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已经有太监跑去了内殿,告知德太后,皇上来了。
德太后此时面色灰败,双目无神的望着寝殿的床顶,金丝楠的床顶上雕满了各色的奇花异草,在夜晚烛火的映照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竹息见德太后并未出声,便对那通传的小太监道。
“你先下去罢。”
德太后处的首领太监安穆和尖着嗓子小声道。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您还得打起精神来呢。”
德太后眼珠子微微动了动,有气无力的嗤笑起来。
“哀家如今哪来的精神呢?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罢了。”
话音刚落,胤禛已经大踏步走了来。
他无视了给他下跪请安的安穆和,也不在意给他屈膝行礼的竹息,竟是笑眯眯直直走到了德太后床前,单膝跪地,请了安。
“儿子给额娘请安,听说额娘近来身子不济,儿子今日专程来看望额娘。”
德太后并未看向胤禛,只是道。
“皇帝来了,哀家还以为,皇帝忙于朝政,没时间见哀家这把老骨头呢。”
德太后说着话,却并未叫胤禛起身,只不过胤禛不理会这些,自己就站了起来。
苏培盛已经搬了一个圆凳来,放置在离德太后床前两三步的地方,胤禛撩了衣摆坐下去。
“额娘如此说,儿子实在惶恐。自古孝字当先,
儿子这些日子确实是忙着朝政,并非心中没有额娘。
您瞧,今日国事一了,儿子立刻就来给额娘请安赔罪了。”
胤禛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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