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孙元起已经立下酒戒,可是婚礼那天还是被灌了不少。叔祖大人举举杯,你还不能不喝?这个大伯,那个七叔的,都是长辈,难道你还不该沾沾唇?还有上官、同僚,都不该闻闻么?……一来二去,就有些大了,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
第二日一大早,孙元起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和身子不太方便的薇拉早早起床,给家里的长辈叩头奉茶请安。这是大清的规矩,老郑、老赵他们嘱咐再三。
请安以后,老大人从桌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孙元起,说道:“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回去看看,或许还有些用处。”
孙元起随手捏了捏,好像是两捆软软圆圆的东西,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好先叩头感谢。
吃完早饭,离开了廉子胡同时,孙元起才想起老大人给的礼物,便在车厢里打开包裹,却是一副老大人手书的对联,在桃花洒金宣上写着:“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勤则不匮,敏则有功。”
在教堂结婚,自然是孙元起所熟悉的场景,却总有些文化隔阂。在廉子胡同举行传统婚礼,虽然老大人一家亲情四溢,可那些来捧场的官员,使得热闹的氛围中总有那么一股子怪味,阿谀?虚伪?抑或造作?
回到经世大学,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无论是校工,还是凑热闹的学生,在嬉笑中,都有一种发自心灵的尊敬和快乐。这是孙元起在他处所体会不到的。
婚礼后三四天,孙元起又回了一趟城,答谢各位亲友。期间,孙元起特意拜访了丁韪良先生。在婚礼那天,孙元起看出来,他在欢喜的表情下有一些忧愁,似乎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可是碍着当时的情形,才没有开口,孙元起也没有来得及问。
孙元起不是个负恩忘义的人。在来到清朝之后,那些给予自己帮助的人,一直铭刻在心中,希望能在合适的时候给予报答。丁韪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几日一直萦绕在孙元起的心头。
在寒暄几句之后,孙元起便问起了这件事。丁韪良本来就想和孙元起说这件事情,现在既然问起,便不掩饰,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孙元起听:
这事儿还得从年前慈禧太后从西安返回北京说起。
老太太经过“庚子西狩”这番折腾,加上西方列强的武力要挟,终于明白顽固守旧那一套是行不通了。在返回北京途中,便开始“筹办新政”。新政之一,便是委派张百熙为京师大学堂管学大臣,恢复京师大学堂。――这事儿,孙元起不陌生,话说自己还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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