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从屋中传来稳婆的劝慰声:“夫人咬着巾子,忍住,这会儿不能叫出声来,否则等会儿泄了力就要生不出来了!”
尖锐的叫声终止。
转换为痛苦的呜咽、呻吟声。
隔着一扇门,源源不断涌入忽律穆惜的耳中。
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甚至连哭声、呻吟声都重叠在了一起,光是这般听着,他亦是面色苍白,指尖扣入扶手之中,混着被木刺扎破的血丝。
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
不止过了多久,门忽然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他连忙转过身去,看看见梅姑端着一个铜盆快步朝外走着,步伐匆忙、神色严肃,在经过男人面前时,足以另他看清铜盆里的血水。
耳边骤然嗡鸣。
屋子里的说话声似乎变得嘈杂起来。
“拿针给我!”
“下面还没开啊!”
“姑娘已经疼的要受不住了!”
“快——拿参片过来压在她舌头底下!”
“梅姑呢?”
“快去打热水来!”
梅姑几乎是端着铜盆一路小跑着进去。
这个院子里,只有小厮,没有婢女,自然不能进去帮忙。忽律穆惜听着里面愈发慌乱的节奏,再也坐不住了,叫来院子里的小厮去倒水打热水来。
就站在屋门口等着梅姑出来!
以减少梅姑来回耽搁的时间。
一盆盆血水往外送出来。
廊下满地潮湿。
已分不清楚是飘进来的雨水,还是从铜盆里泼洒出来的血水。
血腥气萦绕在鼻尖。
屋中的呻吟声似乎小了下去。
随之,传来稳婆欣喜的惊呼声:“摸到孩子——”可这句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随之变成了惊恐,“不好!是臀位!”
“给我针!”大伯母的声音也带上了些紧张,“孩子个头小,现在还有扭转的余地!稳婆,你在下面拖着,在我下针后,孩子一动就要稳住!”
“好——”
“姑娘、姑娘别怕,可能有些疼,您忍着!不要叫出声来!”
一句话撵着一句话传出。
雷声阵阵之中,响起锦鸢嘶哑的叫喊声——
“姑娘忍住!!”
“疼——”
“好疼……啊——”
她绝望的叫着,连着嗓音都染上了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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