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不知有国(第1页)

李信等的就是张方严如此发问,但他不想直接回答,又反问道:“阁老以为李信意欲何为?”

这一句反问是张方严所没想到的,竟愣怔了一瞬,然后哈哈笑道:“反问的好!反问的好!”他这一阵笑却是一种掩饰,换言之李信的反问并不是真的问他如何看,而是在征询,他希望李信如何做。关于这一点,张方严自问不能如实相告,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信却穷追不舍,“阁老希望李信挂冠而去,自此明朝领兵者再无李信其人,如此一来朝中皆大欢喜,再无武人逾制之虞是也不是?”

张方严手捋颌下山羊胡,笑而不语,心中却是一阵黯然。他承认这么做有鸟尽弓藏的意味,但若坐视不理,可以想见将来又是个唐末藩镇割据的局面。自宋太祖以来数百年,朝廷一直竭尽全力避免这种乱局再现华夏神州,又岂能到了当世便就此失败呢?

这种想法的腾起,使得张方严心中那一丝隐隐的恻隐之心又一扫而尽。于是,整个人也坦然起来了,别说他现在是个落了架的总督,手中没有实权,就算他大权在握一样要将李信死死的压下去。

“阁老此刻一定在想,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但放眼天下,战乱频仍,东北建奴虎视眈眈,又何曾到了马放南山的时刻?难道你我文武殊途,就不能戮力同心一同维护这大明江山的安危了吗?难道仅仅因为李信是武人,就要剥夺我为百姓做些实事的权力吗?就算要鸟尽藏弓,等这天下底定了也不迟。似如今这等局势,同室操戈,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

李信的内心剖白,让张方严大为意外,也深为动容。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镇虏侯表面柔和却内心硬如铁石,屡有惊人之举,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可这种判断正与今日这一番剖白相反,一时间使张方严不知该如何判断。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李信?难道真是行为乖张,而一心报效朝廷?有此一问之后,张方严立即否定了这种论断。以李信种种所为,其心志绝不简单。内忧和外患比起来,更加致命的则是内患。如果内患不除,又何谈平定外敌,安定天下?

但是,话又说回来,李信的剖白也未必全然是作假,刚才的言辞恳切几使张方严动容,他认为李信也许并未不可救药,只要驾驭得当,未必不是朝廷之福。而能驾驭李信的人并非他张方严。放眼整个大明朝,也唯有孙承宗一人而已。

一念及此,张方严不禁连连惋惜,今上将李信和他的三卫军派往江南绝对是一计昏招,当初如果将其派往山海关辽西,归孙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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