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与何腾蛟两个人各怀心事虚应了一番之后便各回衙署,日间的城墙防务视察让人触目惊心,这改造的工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于是一番研究下来便由何腾蛟暂监督造,正月十六三卫军则按照原计划起行往江都去与浙直总督张方严会合。
凤阳总兵贺成听说镇虏侯不日即将离城,便连夜前来拜会,他在这凤阳总兵的任上已经连续五六年没动过位置,虽然凤阳名义上是中都各官署都超规格配置,可实际上却形同木胎泥塑,只作聋子耳朵一般的摆设,若是太平年景这等养老的地方也并非是个坏去处,但眼下凤阳府几度遭受流贼围攻,各种武备兵员却都像是小娘养的一般,每每缺斤短两,因此实在是已经成了不可就留的危墙之地。
他来疏通李信不为别的,只希望此人能够以自家的威望以及与浙直总督的渊源将其调离,再寻个四平八稳的地方,好好过上几年太平光景才是正理,思来想去也只有南京是个顶顶安全的地方了。但南京身为大明朝旧都,勋贵官员也是多的数不胜数,往太平门外扔出一砖头去,都能砸着四五品以上的高官,更别提他这品级不过副将的一介武职总兵了。
因此,这一回顾诚带了足够的诚意过来。所谓诚意,一则为银钱,二则为投效。在他看来,这两条里前者自不必说,天下哪有不爱财的人。而后者,却是一门顶顶高深的学问。若投效一人可不是说双膝跪地恳求收留,赏自家一口饭吃,也要看人家肯不肯才行。到此处,也就点到了投效的根子,只要他自有用处,就算不跪地恳求,只怕人家也得降阶相请呢。顾诚如此自负,自然是他笃定了自己这两条都占了。尤其是后者,他自问有一点李信非用自己不可,因为他知道张方严赴任浙直总督是负有圣明的,前任孙部堂没解决的事,这张阁老当然是要解决的,只不过想要轻而易举的解决怕是没那么容易。
过了正月十五,江淮的天气却更加的阴冷,虽然不见北方那种漫天漫野的大雪,可湿冷的寒意却没来由的浸透身体,似乎直冷到了骨子离去。李信习惯了北方的火墙火炕,对此则颇不适应,眼看着铜盆子里的炭火渐渐弱了,便矮身用铁夹夹了几块木炭填进去。
贺成局促的坐在太师椅上,本来打好的腹稿竟是一句也没能用上,额头上冷汗淋漓心中暗暗叫苦,这位镇虏侯行事说话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刚进屋时,连句寒暄话都没说得几句,便直接转到了城防上,且言语中似乎夹枪带棒,竟是直指自己吃空饷的事上来,他自家事当然再熟悉不过,凤阳府的兵满员当在两万五千上下,可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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