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明遇因何如此,在场的臣僚们都心知肚明,还不是让镇虏侯的手段整怕了。他属下从左侍郎到都水清吏司的官员因为涉案被抓起来的有十多个,最近《公报》上闹的沸沸扬扬,基本上只要点了谁的名,就只能在家乖乖等着军卒上门捕拿了。别说南京工部的一众堂官司官们,就算其他衙门这几日也搞的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被牵连进来。
事到如今,整个南京工部都被镇虏侯刨了底朝天,偏偏熊明遇这个南京工部尚书还没有事,这背后若没有鬼才怪了。直到他今日一反常态站出来替李信说话,众人已经是心中了然,更没有人愿意去趟这一汪浑水,纷纷借口溜出了政事堂,不再理会张方严请杀华莱士的弹劾了。
最后整个政事堂中只剩下了张方严一个人,他万没有想到自己振臂一呼换来的竟是这般冷清奚落,一个人颓然不语,心下凄凉不已。他已经隐隐明白,南京的官员们差不多都被李信收拾的服服帖帖,而自己一个人纵然浑身是胆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呢?
一念及此,张方严老泪纵横,直觉世道艰危,这大明的天下已经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了。其实大明的天下早就已经溃烂如斯,只不过借由皇帝的权威,还给人造成了一种江山仍旧稳固的假象,而今江南地方与京师交通断绝,武人威慑朝中重臣大员,竟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维护朝廷纲纪,真真是何其可悲。
“阁老,阁老?”
正愁肠百转间,张方严忽听有人唤他,细看去却是政事堂偏厅内探出了一个脑袋。不过此人他却面生的紧,应是从未见过。
“下官南京翰林院编修于肇卿,还请借一步说话。”
张方严依言进入偏厅,但见其间还坐着几位闲散官员,纷纷起身拱手施礼。
“阁老可能有所不知,而今敢于和镇虏侯做对的官员富绅不是被逐出南京,便已经获罪下狱,阁老若执意如此,没准也会遭了镇虏侯的辣手报复……”
在场的几个闲散官员纷纷附和那翰林编修,同时又分别言简意赅的讲述了李信是以何种手段对付阮大铖、灵谷寺静然大和尚,以及南京工部甄淑以下的各级官吏,手段毒辣毫不容情。仅仅说起来都让这几个官员们不寒而栗。
“下官们仰慕阁老已久不忍心您,您一脚踏进了这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里去,这才出言提醒。”
张方严谢过这些官员们的好意,但这却更激发出他心底里已经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他已经年逾古稀,早就是风烛残年,此前受圣命而复出之初所为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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