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精捡回了一条命,神志尚处于昏沉状态,嘴里已然不再发出呓语。林遥心底始终放着一件事,那就是这条鲤鱼精的那个哥哥,当年究竟因何缘故伤在鱼叉之下,以前虽然也有如此疑问,却并非很在意。
如今将这条鲤鱼精救回,林遥自然而然就特别在意了,否则不仅为自己当年吸食掉她哥哥的精魄而心里内疚,还十分担忧爹娘吃掉她哥哥的肉、爹爹用鱼叉捕获她哥哥之事若万一被知晓,那将会生出多少麻烦来?
当然,林遥自己倒不怕背负这些罪孽,但牵连到家人毕竟就存在着隐患,况且此事相当蹊跷。尽管鲶鱼怪、大闸蟹精、还有那条泥鳅精都已经呜呼哀哉,然而此事到底掩盖着什么样的是非曲直,林遥觉得即便是图个明白,也有必要理清它们。
林遥盘膝坐在床榻上,以“预思法诀”探索当年那条红鲤鱼精的落难过程,脑海里浮现出那条红鲤鱼精在潭溪乱窜的身影,然后父亲手拿鱼叉的身影出现,随之父亲紧紧追逐着那条红鲤鱼精,直到莫明其妙就刺中了。
确实很莫明其妙,那是一条修为将近九百年、早就已经开窍的妖精,遇到一个凡人拿着鱼叉追逐,即使没有发怒反咬,只要别一直游荡在距离岸边那么近的地方、或则潜入浑水深处,便可轻易躲过此劫。
明明知道有人在追杀它,却偏偏没有任何形式的反击、躲避行动又非常的诡异,这是为何呢?若是尚未成精的鲤鱼,混混沌沌的那就不足为奇。
难道,这条鲤鱼精的那个哥哥,生性就很愚钝么?
起码,心窍比不上他的这个妹妹,否则也应该结丹了。
林遥想要探测那条红鲤鱼精出现在潭溪之前,是否还发生了什么情况,脑子便又有进水的感觉了。只得收功作罢,林遥心里无奈苦笑,这神妙的“预思法诀”涉水则失灵,念头阻塞可真不好受。
没能推测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林遥休息片刻,睁眼望着小河螺精,暗忖道:看来要想弄清这些疑惑,只有去阴溪实地察探一番了,说不定能发现端倪。
白天,并非行动的好时机,林遥无所事事,便拿起床头的那本《诗经》,随意翻阅着。
午餐、晚餐,林遥照常跟爹娘在一起吃。
夜里的月色很美,林遥回到东厢房,又以真元给鲤鱼精调养生息,直到两个时辰过去,三更半夜了。
“小河螺,你跟我去一趟!”林遥开口,话音低沉,夜深人静。
“去哪儿?”依然呆在窗棂上的小河螺精顿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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