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二月多香尘,六街车马声辚辚。家家楼上如花人,千枝万枝红艳新。帘间笑语自相问,何人占得长安春?长安春色本无主,古来尽属红楼女。如今无奈杏园人,骏马轻车拥将去。”
长安的春天始于二月。从朔北吹来的风和黄尘,夹带着春天,降临关中。
二月的长安,风中已经开始混杂着杏花的味道。寒风刺骨的凛冽早已远去,只感觉到春风和煦。
李曜走在带着春天气息的风中,身着深青色书生儒服,腰间却佩着一把鲨皮横刀。
新晋武散官衔为冠军大将军,同时检校兵部侍郎的憨娃儿,同样腰佩横刀,着武弁装,伴随在李曜左右。
里坊中的大街左右两旁并立的榆树、槐树和杨柳,都已冒出嫩芽,抽出淡淡的新绿。路过的马车发出辚辚之声,更添几分热闹。高楼之上的蓝空,也显现出温柔的色彩。
走过大街,一踏进游廓的夹道——狭斜,人们的脚步似乎也都变得轻盈了。
纵然书生佩剑,风姿卓绝如李曜者,走在这称为“狭斜”的妓院、酒肆鳞次的街道,也不会让任何人停下来多看他一眼。
在长安人眼中,自从当今右相、陇西郡王李存曜为官家呈上《新儒论》之后,自认才济天下的文人雅士们就大都重拾了春秋旧风,将佩剑当作一种新的时尚——特别是在右相出现长安各处时均身佩横刀之后。
虽然李曜与憨娃儿的佩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战场杀器,但长安即便在近些年迭遭变乱,真正上得战阵之辈,又合几人?
走过一间酒肆时,憨娃儿忽然吞咽了一下口水。李曜笑道:“渭河新鱼,长安绝脍。怎么样,去试试?”
憨娃儿忙道:“好,好。”然后一怔,迟疑道:“大王……”
见李曜瞪了他一眼,又立即改口:“郎君不是要去盈香妙坊?”
李曜哈哈一笑:“不忙,不忙,昨日官……禁中送来的蓬池鱼脍,乃以‘舞梨花’之法制之,食材虽好,却非我所好。今日既然正巧路过,这周记鱼脍又是长安一绝,不如便在此处来一份用‘对翻蛱蝶’法制之的渭河鲋鱼,一解春馋。”
憨娃儿见他不提正事,倒似真要先吃一顿鱼脍,不禁大喜:“那敢情好!不过俺吃鱼脍没那许多讲究,甭管‘舞梨花’还是‘对翻蛱蝶’,都太雅致了些,俺就喜欢‘大晃白’,简简单单,好吃最实在!”
李曜笑答:“大晃白虽然看着简单,但真要到了手艺高深的庖丁之手,每一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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