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翰道:“节帅说为天下谋利,是为大义,然则历朝历代均要收取赋税,此非为天下谋利,却是取天下之利……敢问节帅,难道这都是背义之举?”
他这话一问出口,在场之人无不变色,气氛顿时紧张,李曜却面不改色,仿佛回答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道:“古有夏之‘贡’,有周之‘赋’,自此我中华征税不决。如鲁国增‘初税亩’,秦、汉则分土地税、壮丁税、户口税等,更见详细。”他环视众人一眼:“某想请问,何为税也?为何赋税也?”
这等问题,众人哪曾细思,当下都是沉吟不语,李曜见张居翰也面有思索之色,便道:“所为赋税者,的确取利于民,然则只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何会是背义之举?若天下无赋税,则朝廷不得运转,朝廷不得运转,则无公理正义之执守,如此一来,作奸犯科之辈如何得到膺惩?忠孝仁义之人如何得到褒赏?更何况,若无朝廷,一旦有个天灾地祸,谁来主持大局,救助难民?若无朝廷,夷狄之辈戮我民众,我泱泱中华,何以留存!因此,赋税者,实为天下大义,实乃天经地义!”
他顿了一顿,忽然又补充一句:“不过,这赋税本身虽是大义,却也要讲究两点:一便是某方才所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二则是,征取有度,不可有杀鸡取卵之谬。”
李曜这番解释,在后世再平常不过,在此时却也算少有的说辞,众人听了,各自称是,张居翰也只能拱手道:“节帅所言极是,奴婢受教了。”
李曜心道:“张居翰虽是有用之才,却要先将之降服,才能化有用为可用。如今他初来我处,心中所念全是皇帝,怕不是一日两日便可更张其心,唯有先使他融入我河中,才能慢慢影响。好在他自知朝廷此时对我并无多少约束之力,干脆主动交了军权,只留三百牙兵看护监军使府,如此我便不怕他能起别样心思,只消将他绑在工农产业之上,让他见识我搞经济的手段,不怕他没有服气的一天。至于出兵关中接驾,如果历史的发展还会随着原先的轨迹行进,此时便不是我出兵的最佳时机,我还需忍耐一些时日才是。”
他心中既有成算,便不再赘言,只将自己近日来对河中经济建设的一些问题换了唐时思维,改头换面地向一众幕僚、将佐道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晋王李克用自洹水之败,长子丧命,元气大伤,出兵关中勤王虽胜,但也因朱温偷袭河中,多少折损了些人马,回到太原一盘算,此番出兵前后损失近两万,还将手头最有战斗力的开山军分去了河中,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