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是个好东西,对主人,它像一位神仙,挥手就能变出各种各样真实存在的物品,对别人,它像一面镜子,照见世情百态、万千**。
拥有金钱越久,孟明恕对它的依赖越深,他以金钱为标准衡量朋友、敌人与情人,并借此挖掘他们的真实面目。
这是一个完整而严密的体系,他很少出错,直到被那个混帐小子打破。
孟明恕灌了一口酒,将瓷壶随手扔在地上,黑夜中一声脆响,让他感到精神振奋,从短期效果来看,美酒比金钱更有效。
可不管多昂贵的美酒,即使充满整只胃,也无法驱散弥漫于胸腹之间的寒意,这个秋天真是见鬼了,孟明恕心想,从黑暗的隐蔽处走出来,摇摇晃晃地向那扇他盯了快一个时辰的门户走去。
监视从来不是孟明恕的专长,从前他都是出钱让别人做这种事,但今晚的监视并不在计划之中,他本应在留人巷新近成名的记女家中过夜,可几杯酒下肚,他不由自主地走到这个地方来,做出与他的身份完全不相适的事情。
北城孟家的二公子,亿万家业的继承人,站在专供醉鬼呕吐、溲溺的阴暗角落里,盯着一个女人的门窗,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准会成为传遍全城的笑料。
孟明恕不管这些,他碰到了特殊情况,金钱没法给予他信心,酒与女人也无法带来安慰,他要发泄,他要大闹,像一名不懂事的少年。
他狠狠地砸那扇熟悉的大门,恨不得点火把他烧了。
迷迷糊糊的丫环开门,看见孟明恕吓了一跳,“二爷,您怎么来了?这么晚,这么冷,快进来……”
孟明恕一把推开努力讨好他的丫环,怒气冲冲地向里闯,一边蹬楼一边叫嚷,“萧凤钗!萧凤钗!给我滚出来,你这个臭婊子!”
门口的丫环慌慌张张地关门闭户,就怕吵醒周围的邻居让人看笑话,更多的丫环婆子跑出来,拦的拦,拽的拽,七嘴八舌地劝说“二爷”。
孟明恕拖着四五个女人,艰难地一步一个台阶,想好的话却都变得混乱,“老婊子……我花了那么钱……最信任你……你竟然……我一片心……说个明白……”
“放开他。”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萧凤钗凭栏站立,“咱们这是记院,客人来找婊子,天经地义,你们不好好招待,怎么还拦着?嫌人家的银子不够多么?”
丫环婆子们四散,她们都是精明人,知道今天的场面不在自己的能力与职责范围内。
萧凤钗扭身走进会客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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