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午觉刚醒来，陆景又来了，已经在花园的水榭之中品茶乘凉。

她听了阿月通传赶过去，只见这厮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斜倚在栏杆上，正出神地望着池中的枯荷。

“正当值的时候，国师大人来我的县主府做什么？难道不怕下属纷纷效仿？”闻茵走进去，笑着埋汰道。

陆景肃然道：“本国师前来，是有话要问你。”

闻茵一怔：“问我什么？”

陆景抬手，将闻茵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边问：“想我了吗？”

闻茵轻轻推了推他，啐道：“这县主府又不是无人之境，国师还请自重。”

陆景微微一笑，道：“我脾气不好，京城妇孺皆知。谁敢传闲话，难道不怕我夜间作祟？”

闻茵噗嗤一笑：“哪有像你这样的，名声不好还沾沾自喜。别闹了，那桩御赐金婚案我探听到了一些端倪，你想不想知道？”

陆景一听，便也认真起来，问：“可是那徐嬷嬷透露的？”

“正是，她假借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说起了当年的原委。”

闻茵将徐嬷嬷说的那个故事一五一十地复述给陆景，他听完沉声道：“这么说来，那三位受害的贵女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往，或许当年她们就是害死那位‘小妹’的凶手？”

“嗯，我猜想，凶手在她们新婚之夜，以极尽羞辱的方式杀害她们，或许是为了给那位‘小妹’报仇。”闻茵道。

陆景沉吟片刻，道：“碧君，先前你让我查的事，我也查到了。那三位贵女大婚时所穿的喜服，确实出自那名叫桑稚的织工之手。”

闻茵倒吸一口凉气：“果然，那日我的直觉是对的，此人值得怀疑。”

“不仅仅是值得怀疑。”陆景道，“我听说，江南有一种十分罕见的蛊，名为‘蚕蛊’。”

“蚕蛊？”

“嗯。具体如何炼制蚕蛊，没人知道。但据说蚕蛊所吐的丝具有莫测的巫力，若是将那蚕丝织成衣裳，那衣裳也会具有巫力，甚至能幻化出别的东西来。”

“别的东西……”闻茵略略沉吟，“小妹入殓时身上所穿的蝶衣，三位贵女身上消失的喜服，难道都是蚕蛊所化？”

“我认为，极有可能。”陆景道，“此时此刻，我已经可以将桑稚捉拿归案了，不必等证据。”

闻茵道：“行之，虽然钦天监办的都是疑难的案子，有时不必循例而为。可你作为国师，事事须得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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