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派出所西城分局在西站进行反扒,周天遇到了张小二。
当时,张小二看着埋了吧汰,似乎好几个月没洗过澡,浑身酸臭,被李全堵在了胡同里。
原本要抓,但李全一看这孩子,也就15.6岁,心一软就放了。
次日,张小二偷了二百块钱,要请李全吃饭,李全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随后二人就算认识了。
李全这一辈子,发过财,破过产,身体不好,患有肝硬化和甲亢,干不了重活。他媳妇跟他离婚,领着姑娘单过,他每个月除了给孩子生活费以外,就基本很难见到自己姑娘。
遇到张小二以后,周天枯燥的生活中,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
他挺可怜这个小二,没事儿三十五十,一百二百的给他点钱花。
而且如果李全有空,还能叫上小二喝点,请他吃点抻面,吃点砂锅油饼的廉价小吃,因为李全在这个城市里,也没啥朋友。
张小二刚开始拿李全当傻B,但大了一点后,他管李全叫叔。
一声叔,一叫就叫了三年。
这些年,李全给张小二的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万,因为李全本身负担就很重,他也没有那么多钱。
但这点钱对于张小儿来说,那是一辈子都永记心头的恩情。
他睡过桥洞子,在饭店当过小工,进过管教所,碰到的人形形色色,遇到的事儿千奇百怪,但这么多年,他也就碰见过一个李全而已。
父母恩,永难忘,我们经常需要一生来报答。
但张小二有父母吗?他如果有父母,还用住在桥洞子吗?
他没有。
所以,李全是他叔,也是……亲人的感情。
………..
凌晨,四点。
二人喝完以后,张小二揣着钱离去,他凭借记忆找到了一户平房,从外面看,屋内灯光明亮,白雪皑皑的房檐上堆着积雪,挂着冻菜,看着温馨无比。
张小二徘徊良久,走进了房间。
屋内男主人起床准备上班,之前去过万臻公司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妇女,正在做着早餐。
“小二?”妇女回头看向了门口,她见到张小二脑袋上顶着积雪走了进来。
“……你咋来了?”男主人斜眼问道。
“说句话,就走。”张小二扫了一眼男主人,随后走到妇女旁边,沉默许久后,抿嘴说道:“你没养过我,但你也生了我!我给你磕个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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