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小姐。我想过自杀。”
恬静午后。
两个人像正被烘烤的姜饼一样斜靠在躺椅上,任由日光穿过尘埃,将皮肤晒得发烫。
少女带来的香薰让房间充满了一股不算太浓的玫瑰香。
老韦尔斯浑身上下的皮都绽开,如同巷口那条死了主人的皱皮老狗一样摊开,舒舒服服地享受工作日没有孩子招惹的午后。
他起伏了半日的情绪得到放松,也不由吐露出心声。
对这位来报恩的小姐,一个正直、善良又不乏孩子气的姑娘。
他愿意和她说,把那些苦水倒给她听。
“我想过自杀。”
老人应着少女不敢置信的目光,倚着靠枕,微微点了下头。
“是啊,小姐,我真这样想过——作为一位虔诚的信徒,我本不该生出这样亵渎的想法:万物之父教我们不可自戮,否则要到那火焰不尽的黑狱里受苦…”
“可人间对我来说,已经够难。”
老韦尔斯苦笑:“您瞧。”
他撸起袖子,给仙德尔展示自己那根快要瘦过晾衣杆的小臂:“我吃不饱,穿不暖。妻子抛弃了我,朋友只喜欢听我悲惨的过往,并拿我当做酒会上凑数的笑料——我没有孩子,也没有人能在危难时帮我…”
令万物生长的日光无法点燃将死的灵魂。
到最后陪伴左右的,唯有影子。
“我患了病,每根骨头动起来,就像没润滑过的齿轮咯吱酸响。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甚至走路也越来越不灵便——我想过吊死自己,或死在马蹄下…”
他坦言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但我是个懦夫,受不了那死前漫长的痛苦…”
老韦尔斯长长吁出浊气,看着生机勃勃的姑娘,一朵才要绽放的蓝灰玫瑰:
“您拉住了我,的确。可多久呢?柯林斯小姐,我活得太艰难,太卑贱,您难道还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财富吗?”
老韦尔斯认为,一幢房子也许还在‘报恩’的范围。
可报恩简单,生活太难。
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办?
继续麻烦这一看就还未成婚的姑娘,让她变得不名誉,终日操心一个老东西的生活——然后,他用仅剩的这些时间,毁了一个淑女的后半辈子?
他忽然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肺从喉管里咳出来那样剧烈。浑身的骨头吱呀作响,那些尖锐的哀嚎一路穿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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