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局的正殿里,帘幔低低垂下。
清浅的茶香在空气里漾开。
张尚仪捧着茶盏刮了刮茶叶沫子::“明典籍,你好大的胆子。”
“你明明知道按着皇上的意思,藏书阁里有关裕太后的那批史书上要被烧掉的,你昨日竟还敢大着胆子在你的诸位同僚面前大肆宣讲。你自己说说,你该当何罪?”
她身后的宫女都低低垂着头。
阿雪跪在阴影里,却微微抬起头,悄悄观察张尚仪。
很奇怪。
张尚仪虽沉着脸,却似乎并不很气愤。
对于张尚仪,阿雪并不算了解。
她在后宫之中并不显眼,但提起她,也没人能说出半句不是来。
阿雪试探着开口:“张大人恕罪,焚书一事阿雪确实知晓,只是焚书是焚书,事实是事实。更何况焚书还在十余日之后。又况且,阿雪所言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大人可否念在阿雪一片忠心为了朝廷的份上,饶过阿雪这次?”
阿雪在赌。
赌张尚仪并不想得罪郑司籍。
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如何会在不清楚她的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得罪风头正盛的郑家的嫡出小姐?
但阿雪也知道,自己若是供出郑司籍,说是郑司籍在她入职当日非要拿裕太后的事考她,在张尚仪这边也过得去。
不会得到太重的惩罚。
但她的直系上司毕竟是郑司籍。
若是说了,按着郑司籍古怪的脾气,往后她在司籍司会不会过的很难就不好说了。
两人都不说话。
千回百转的心思隐匿在阴影里。
许久,张尚仪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我倒是想饶过你。”
“只是若是轻饶过你,往后万一有人想着反正罚的不重,再做出同样的事,就很让我为难啊。”
阿雪敛眸。
听张尚仪这语气,她主要担心的是往后再发生这种事会牵连到自己。
既然最要紧的地方不是这件事本身,那便好办了。
“既如此,阿雪倒有一法子,”她道,“此法既可让后宫之中不再发生此事,或者说,即便发生了也不至于连累大人;又可让阿雪这种初犯之人以功代过,彰显大人仁德。”
张尚仪有了些兴趣:“你且说来听听?”
“大人不妨设立一个四到五人的‘监察小组’,这些监察小组的成员全是由阿雪这样说错了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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