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静静照着,像流水似的倾泻而下。
透明的光斑飞溅到地上,留下一个个金色的斑点。
阿雪微微垂着头,背脊却很直。
举止间带着一股书卷气。
沈流云忽问:“你是不是从前去过藏书阁?”
“回公主的话,前些日子确实去过。”
藏书阁……
阿雪忽然想起那日隔着书架的对话,想到那个逆着光离开的高大的身影。
她一惊,抬起头:“公主您是……”
“是同你拿同一本书那个,”沈流云笑道,“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碰上了,我二人当真是有缘。”
“……确实如此。”
阿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若按着规矩说“是奴婢的荣幸”,听着似乎有些生硬;可若说别的什么,阿雪一时间脑袋就像卡了壳儿似的,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回答。
思及那日的谈话,她纠结许久,只憋出了句:“公主,书奴婢已经还回去了,近来多事,晚了些日子,还望公主见谅。”
沈流云听着忍俊不禁:“我又不是过来催你还书的,况且那书我昨日已经借到了。”
又问:“你孤身一人到这林子里做什么?虽说秋猎之前父皇已经让人先把这里清理了,可难免还有遗漏,万一碰到了野兽之类的,那可就危险了。”
“回公主的话,”阿雪道,“奴婢是来寻玉才人的,才人出去多时,奴婢有些担心,故而特地前来寻找。”
“玉才人……”沈流云仔细回忆一番,笑道,“我方才倒是还见过她,她和罗美人坐在树下面歇脚,我带你去吧。”
……
回到营地的时候,日已偏西。
半轮橘红的日头没入地平线,暗红沉淀在原野与天幕交接的地方,再往下,是一片蒙着灰黑的墨绿。
阿雪抬起头,一只孤雁铺开双翅划过天空,一头撞进落日的边缘。落日仿佛失去了悬挂的支点,整个儿沉了下去。
时候到了。
她打起帘子,进了营帐。
浓烈辛辣的酒香在帐子里弥漫,阿雪同春兰点点头,跪坐在玉才人身边,为她布菜。
玉才人却只垂着头盯着桌面,并不吃喝。
素白的面纱垂落,只余一双柔和的凤眼低垂,长长的睫毛似乎盖住了许多惆怅。
“才人,吃点东西吧,”阿雪夹了一筷子烤兔肉放到她碗里,“您不是一直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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