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幅做派,李贵妃却不买账,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样她最是清楚不过。
她冷着脸,语气带着质问:“怎么?又要像上次会极门劝进一样,畏百官如虎狼,瑟缩在这慈庆宫中不敢出!?”
言语毫不给自家儿子留面子,只因朱翊钧这番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
前几日,文武百官便是在会极门上表劝进,以礼法而言,朱翊钧至少得当面辞让。
但朱翊钧竟然怯弱畏葸,硬生生被吓得不敢露面,最后骑虎难下,只得以口谕传出,草草了事。
几乎将李贵妃气个半死,事后好好责骂了一番。
而今日文华殿常朝,军民代表、文武百官正要再度劝进,朱翊钧又躲在殿内不出去,她如何不气极?
有着此身记忆的朱翊钧,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心中叹了一口气,也难怪万历皇帝大婚后,李氏也不愿归政,这份心性,确实难以让李氏信任倚靠。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脸上露出郑重之色开口道:“母妃,父皇年岁不过而立,欣兹春茂,圣祚遐昌,岂料猝然驾崩而奄弃天下。”
“儿臣痛贯心灵,若寘汤火,一时失了方寸,以致前次进退失据。母妃教训之后,儿臣这两日来多次自省,万万没有再犯的道理。”
“今日当真不是儿臣有意拖延。”
朱翊钧咬文嚼字,也不是要卖弄,这不过是前次辞让中的一些词汇,此时摘出来引用一番,以示他被教训过后确实是听进去了,日常说话,倒是真没这样的。
手法拙劣了些,却正适合这个年纪小孩的心理。
总之意思就是,老爹死得突然,他好好一个皇太子,一眨眼的功夫就钦定要登基了,有些慌乱也正常吧,现在回过神了,下次一定!老妈你就别骂了。
果然,李氏见他举止言辞之间,有规有矩,沉稳从容,颜色也是稍稍开霁。
却还是没轻易放过他,皱着眉头道:“军民百官都在文华殿等候,你有什么理由还在殿内拖沓?”
李贵妃平民出身,后为宫女,称呼言辞自然没有太多讲究。
她语气严厉,显然是没个正经理由少不了一顿训。
话音刚落。
就见得朱翊钧抬起头朝她看来,眼眶微微泛红。
似乎强忍着悲伤之情,吐字清晰道:“娘亲,方才天狗食日之际,儿臣似乎着了魇。”
“隐约看见了父皇就在殿中,还甚是慈爱地要拉儿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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