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围场偶遇(第1页)

——这跟我想象中我与周恪己的婚礼前夕完全不一样啊!

我本来以为自己不用去六监当差了,现在可以享受一下世家小姐妇人的美好生活,起码能睡到个自然醒了吧?

结果,我起得更早了。

每天寅时我就要被喊起来先背书,可怜我这半吊子司药女官,最多也就是认识几个字的,眼下开始重新学习开蒙的千字文,打着瞌睡背论语。

等到廖清河早朝回来,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上午是讲《孟子》《韩非子》《商君书》,下午是讲史家选读,偶尔还会有随机抽堂考试,例如“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结合我朝礼制解释应当如何理解明德、亲民、至善之间的关联”。

我怀疑廖清河不是要给周恪己找老婆,他是在带我备战今年科举考试。

我痛苦,我难受,但是我都说了我要努力帮扶周恪己,又不能言而无信。周恪己倒是也没闲着,廖清河嫌弃他之前一年多在温贤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射术剑术都疏懒了,眼下每日把他发配校场,联系骑马射箭。

“大人,来年科举啥时候?我去考个明经,大人去考个武举算了。”周恪己背着弓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桌前奄奄一息,手里的《春秋》砸在脸上,“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婚前生活!我原来还能赖床到卯时前,眼下居然寅时就要爬起来读书,这造的什么孽啊!”

周恪己倒是很快适应了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把弓斜放在门口:“阿梨今日在看什么?老师可讲了什么新鲜玩意。”

“新鲜玩意……”我额头抵在桌上哼哼哼一阵冷笑,“我每日所学,都是些作古了千年的老黄历东西,哪里来的新鲜玩意。”

周恪己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书看过去:“颍考叔借鸮献计,郑庄公黄泉认母?”他似乎是别有所感地摇了摇头,“初看不解其中真意,再读却感慨万分啊。”

我知道他大约是想到了父子离心的时期,但是我确实看着没啥共情能力,仔细揣摩这事也可能是我家阿娘打小独立,家里人丁稀少,实在没什么可让我共情的空间:“我昨日读了《刺客列传》,倒是很喜欢。但是廖大人不许我多读,叫我好好学习《郦生陆贾列传》,叫我学习陆贾的姿态与话语,因为北川地处边境,所以希望我能多多学习如何与异邦使臣交流。”

“老师说得很有道理。”

我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和这俩这师徒俩一般见识。哪里知道周恪己居然来了兴致,从旁边匆匆拖出来一个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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