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清冷,乌云漫天。
北宁东北方五十里外,是座不知名的荒山,一座鲜有人迹的荒山。今夜,蜿蜒崎岖的山道上,却忽然奔袭来一队骑兵。这些人无不神情凝肃,手中长剑在月光下不时泛起森然的寒芒。他们胯下的黑马更是矫健异常,数十人结队在暗夜中疾驰,宛如道道疾风呼啸而过。他们的速度极快,快到匪夷所思,快到难以想象。几十里的山路,竟只用了片刻。
刹那,他们就到了山谷最深处,宋军储存粮草的营寨。守门的宋军正拄着长枪打瞌睡,寨中烛火十分昏暗,借着烛光与月光,隐约可见寨中那几个高大到宛如小山的粮仓。
江巨望见宋军防备如此松懈,心中不由冷笑。守门士兵忽见这队人马从天而降,吓得张嘴就要尖叫。可王绍祚哪待他叫出声,手中长剑疾挥,一剑斩落了他得首级。
紧接着,他朝身后士兵一挥手,众士兵纷纷收起长剑,其中几个从怀中掏出火则,随手晃亮。其他人从背后取下硬弓,在箭壶中抽出火箭,放在火则边点燃,齐齐射向粮仓。
无数支火箭汇聚在一起,仿佛天空下了一场火雨,顿时将粮仓尽数点燃。熊熊烈火随风四处扩散,刺鼻的浓烟直冲九霄,骇人的火舌欲焚牛斗,祥和的营寨刹那变成人间炼狱。
寨中的将士直到此刻,才终于察觉到危险。可惜一切已经太迟,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葬身火海,有的急急忙忙逃出了营帐,却又在惊慌之下互相践踏而亡。纵然有人逃到辕门,却又如何夺得过瞿越士兵掌中长剑?
烈焰、鲜血、死亡构成了今晚的全部。这无疑是宋军的噩梦,却也是瞿越的狂欢,他们接二连三的失败,所有的忿怒与杀意尽数在此夜得到释放!
瞿越人目睹眼前火海,眼中满是疯狂。他们欢呼着挥动长剑,砍杀那些从寨中仓惶逃窜出来的宋兵。宋兵的鲜血把大地染红,尸体层层堆叠,尸山血海不过如是。
这些宋军永远想不通,隐蔽于荒山中的粮仓,为何会被敌军突袭?敌军如何知道此地?又是谁出卖了自己?但这些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唤起了临死前的惊诧与不甘,除此毫无意义。誓扫瞿越不顾身,一千儿郎丧烟尘。可怜北宁山中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翌日,宋军大营。
今日侯仁宝起得极早,天才微亮,就已披衣而起。他坐在桌案边,望着案上绘制得略显粗糙的地图,与图边兀自散发着热气的白粥,默默出神。
半晌,他才喃喃道:“爱妻,咱们分别已整整九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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