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人看到她站在窗户前也愣了一下,楼道里的灯还亮着,逆光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轮廓和突出的棒球帽檐。
他反手轻掩住门。
走廊的灯光被门缝极速浓缩变成地上的一道细长光影。
尖锐,锋利,似一把匕首。
刀尖对准她。
女人搂紧身上的毛毯,长睫无助的上下纷飞,鼻音很重,语气艰涩而轻缓:
“舅舅……”
张安通动作顿住,那双眼睛终于从棒球帽的阴影下露出来,在昏暗中划过一丝精光。
他似乎放弃了伪装,将口罩拉下来,长叹一声道:
“囡囡,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黑暗中,女人没有说话,既不是崩溃的大吵大闹,也不是心如死灰的哭泣。
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向他,长发落在清瘦的肩膀上。
虞棠枝用态度表明: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实际上,她正在脑海里疯狂didi8019:
[我现在召唤阿蕾莎出来打死他行吗?]
8019:[亲,阿蕾莎只能对付非人类NPC的攻击哦~]
虞棠枝:[可恶,居然没有一个能用的道具!]
二人无声的对峙良久,就在张安通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对方突然又开口道:
“你瘦了很多,连二十年的啤酒肚都没了,是生病了吗?”
张安通心里划过一丝不忍,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在关心他,这傻孩子。
也罢,好歹是自己宠爱长大的小辈。
“是生病了,胃癌晚期,医生说活不了一年喽~之前没告诉囡囡,是怕你伤心。”
虞棠枝也注意到了,就像到了这种撕破脸的时刻了,张安通还是依旧叫她‘囡囡’。
真能演啊,虞棠枝真想一拳打他脸上,怎么说呢,虚伪又可怜。
在积极接受治疗还是尽情享受剩下的时光之间,他选择了还是。
杀人续命,甚至不惜把侄女也拉下水。之前他确实很宠爱她,但现在他更想自己活命。
……
南山路,莫宅。
雷电交加,中式庭院里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干涸的池塘已经续了小半雨水,小童打着灯笼在回廊里匆匆而行,向着唯一亮灯的房门走去。
咚咚咚——
指节轻叩三下木门框,糯米丸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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