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尚且动心,堂屋之中,那付滘又怎可能不心动。
只他深知世上东西,从来轻易得来的,往往不为人珍惜,自家方才口中所提,确实也是一直担忧,迟疑一下,还是道:“多谢将军好意,话已是说到这个份上,又这般为在下考量,按理不当推辞,只是我不过白身一个,略会写几个字,又无长才在身,哪里能得如此厚待,就怕眼下厚颜应了,将来要叫将军同节度失望。”
对面那人环眼浓眉,一张十分堂正相貌,正是得了自家二哥分派,老老实实来拿文赋的卫承彦。
他听那付滘说话,回道:“大丈夫当仁不让,你这样说话,我便不爱听了。”
说着又指面前一份文稿,道:“我虽武功出身,这点见识也是有的,况且前一向在秦州、凤翔两地,你多为水利通衢事情出谋划策,节度早有耳闻,他叫人搜集你写的那些个文章,自家读过,也叫人研读,只觉其中许多内容颇有道理,便以你向日所想,若能真正实现,难道京兆府还不能保你一个出身?”
付滘闻言,那脸早已涨得通红,忍了又忍,还是道:“小人不过随意而做,那些个文章多有谬误,未得实证,不能全用,节度当要慎重采用才好。”
但这话说完,他不禁喃喃低语:“节度……当真搜集了我那文章……”
这话若说是自问,也无人能证,若说提问,那声音着实太低,对面人根本听不清。
而卫承彦已是笑道:“自然是要以实为证,不过实证也要人来证,没个一年半载,群策群力,如何能证?若能得你来做首,自然事半功倍。”
又道:“等事情做完,即便没有大好出身,过去外头脚踏实地,总比你窝在此处,日夜写文来得有用罢?”
他说完这话,却是哈哈一笑,道:“我是粗人,说话不中听,节度也常教训我不学无术,目光短浅——士子自然能以文名扬天下,青史留名,只我这等无才无能的,总以为在下头做点子事也是好的,虽比不得立书著文……”
卫承彦话未说完,付滘已是忙道:“将军,在下虽是落魄文人,却也晓得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若能行些兼济天下实事,其余事情,又岂能及其万一!”
说完,竟是站起身来,向对面人长鞠一躬,道:“且待在下先同母亲说明一番,再与将军回复。”
卫承彦大喜,只才要说话,不知想到什么,又道:“不用如此着急,不然叫节度晓得了,要来说我逼催好人,只怕你将来后悔——且再仔细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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