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山茶花的纱帐在眼前摇晃着,苏意的睫毛颤了颤,缓缓苏醒过来。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前已经围满了人。
银环站在后面,双手绞着帕子,细弯精致的眉毛已经焦急地拧成了一团。
“夫人可觉得好些?”
说话的人留着八字胡,鹰钩鼻,瘦长脸。鬓角长了一块小拇指指甲盖大的黑斑,说话之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瞧着让人不大喜欢。
可因为他说得极客气,苏意便和气答道:
“头有些晕。不知先生是?”
徐大夫笑道:“鄙人姓徐,双人徐,不是言午许。城东的大夫,今日被谢老夫人请来为夫人瞧瞧,依照脉象来看,夫人是因大补过剩才致昏倒的。”
大补过剩?昏倒?
苏意伸手扶住额头,头脑之中还存在着浅而淡的眩晕感。
可任她将记忆如何翻找,却终是想不起来跪在蒲团上之后的记忆。难道她跪下不久,就昏过去了?
可若说是大补过剩,必然是不可能的。
她浅浅思虑片刻,依稀记着蒲团的香气有问题。
还未等苏意说话,徐大夫又道:
“主母先前吃着的汤药别吃了,姑且静养,会恢复得更快些。”
说话间,谢望山姗姗来迟。
他穿着一件金线绣边红襟的月白色暗花常服进来,脚步生风,不假思索地一把拉开徐大夫。
只见他一双含情的双眸盯着苏意,关切道:“意儿你可好些了?”
苏意颔首,疏离道:“只觉得有些头晕,其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闻言,谢望山又满面忧容地看向徐大夫道:“她这头晕如何治?”
徐大夫刚从趔趄中起来,他稳住身形,低眉瞟一眼谢望山,大拇指摸一把唇角的八字胡,爱答不理道:
“这样,我给夫人开些安神香,待静养几日,这晕眩的症状自然便能好了。”
谢望山“嗯”一声,再次转头深情地注视着苏意。
苏意被谢望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心下也觉得十分不自在。
“世子日日要苦读,我本就没什么大碍,世子还是快忙自己的去吧。”苏意垂首劝道。
谢望山的目光愈加柔软下来,他舒展眉头,眼眸中似乎装下了天上的银河一般深情而透亮。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现下我最在意的便是你的身子,此刻若叫你独自在此,我怎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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