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君被小太监引着进了乾清宫。
今天齐恒并不算忙碌,也许是忙里偷闲吧,看起来还算是很松驰。
他穿着一身常服。
天气热,穿的也很单薄,且衣服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了胸前些许麦色肌肤。
未曾入暑,但乾清宫里已经放了几个冰盆子,饶是如此,齐恒额上还有些许汗意。
他斜靠在一张竹椅上,手里捏着一只白玉杯,杯中盛了凉丝丝的葡萄酒。
玉杯衬着那红酒,似像是人的鲜血。
听着脚步声,齐恒微微抬起眼皮:“顾卿有何事?”
顾青君紧走几步,恭谨的行了礼:“陛下,臣近几日一直在翰林院读书,看到历朝历代一些记载,便抄录整理了一下,结果叫臣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东西,臣……是个有事憋不住的,此事不吐不快,只好来打扰陛下。”
“哦?”齐恒来了几分兴致。
他坐正了,披散在脑后的黑发垂下一些到胸前,立刻就有小太监拿了象牙的梳子给他整理好头发束在头顶。
片刻功夫,齐恒便从纨绔变成了威严天成的天下共主。
“说说。”
小太监给顾青君搬了把椅子,又有机灵的给她端来一杯冷饮。
这是一杯玫瑰露,闻着又香又甜,喝起来很是解渴。
顾青君一饮而尽,从袖中拿出写好数据的纸递给齐恒。
“陛下请看,此为安朝从建国到末代帝王两百余年里天下税收数据。”
齐恒接过纸,很惊奇的发现顾青君竟然做了一张图表。
这图表十分新奇,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是何物?”
顾青君站起来过去,离的齐恒很近。
室内各处都有冰盆,但走近了,还是能够感觉到齐恒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好在顾青君耐热,并不觉如何。
她指了指纸上的图表:“此乃臣所做图表,方便陛下更加直观的了解安朝税赋情况。”
倒是真的很方便让人看明白。
便见那图表上一格格的标明了数字,而且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安朝初建的时候天下税赋有多少,建国二三十年之后税赋长了多少,及至七八十年时,达到最盛,之后就是一路滑坡,到末年时,税赋竟然不到最盛时的一半。
看了之后,齐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思量片刻,想问更多,伸手去拉顾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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