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时越与陆建章对视许久,张了张口,有些泄气的叹道:
“国公爷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嗯,本国公信你。”
陆建章郑重地拍拍他的肩头,离开了房间。
打更人的梆子敲过了好多次,天光渐渐明亮,荆时越还坐在原位上,愣神的望着院里皑皑白雪。
……
陆凝霜是在午后醒来的,憔悴不少的白芷和茯苓趴在她床边压着嗓音哭,多日的惶恐不安在此刻完全爆发。
“小姐,是奴婢失职,是奴婢没有好好儿照顾您,才让您在外边受了这么久的苦难。小姐如今的模样,看得奴婢心疼。
小姐,你怪奴婢吧,随便怎么罚都行,是白芷不好,奴婢的视线就该片刻不离的落在您身上。若不是奴婢分心,又怎么会将您弄丢?”
白芷跪坐在脚榻上,为了不吵到陆凝霜,抬手近距离的扇着自己耳光。
可力气一点儿也不小,青葱玉指狠狠落在脸上,殷红的指印带出渗血的划痕。
她低着头不敢去与榻上少女对视,汹涌的泪水不停从下颌滴落,泅湿了胸前蓝色的蝴蝶绣花。
茯苓像只小呆狗趴在陆凝霜脚侧的床沿上,双手叠在下巴处,努力睁着黑亮的大眼睛,鼻涕眼泪一个劲儿的流。
“呜呜,小姐,茯苓没用,但您别不要奴婢,奴婢可以一顿只吃一桶饭!
实在不行,奴婢……奴婢可以去码头扛货挣钱,奴婢的力气很大!挂牌杀人倒是来钱快,就是容易下大狱。
那天拦路的长庆侯幼子已经被老爷砍了,那群纨绔的随从也死了好几批了,是老爷帮奴婢善的后,现在他们都不敢出房门了。”
茯苓哭得很有喜感,头上的双丫髻随她抽搭一晃一晃的。
陆凝霜从被子里伸出手,朝二人招了招,白芷抬袖擦去泪水,小心的将她搀起来。
茯苓手脚麻利的取了软枕,迅速塞在她身后。
陆凝霜静静的打量着快被愧疚压垮的姑娘,指节轻轻的在她受伤的脸颊扫过。
“白芷,你是我最倚重的大丫鬟,一天十二个时辰你至少有九个时辰待在我身边。
十四多年来四千六百余个时辰,陪我的人都是你。”
她揉着茯苓的梳着双丫髻的脑袋,凑到白芷耳边用极轻的声音叹道:
“白芷,谁都可以从我身边离开,但你不可以,懂吗?纵使众叛亲离,你也要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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