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下着雨的秋日傍晚,很冷,很冷。
回忆------
老人说一扬秋雨一扬寒。
生在富贵人家的早早添了领口毛绒绒的衣服,手中抱着流苏络子打好的套子里隐隐约约看得出上面镶嵌了各色宝石的手炉。
所以冷也是相对的,至少在林清萌眼里那些个锦衣华服的应该是不冷的。
但是她好冷,自打七八岁成了个孤女,便是在七八月的艳阳天她也是打着寒颤的。
人说娘舅亲,她的娘舅却还不如舅母。
家里没有吃喝,虽然舅母不爱理她,却也不抢她自己讨来的粗粮饼子。
舅舅却因着没有个一儿半女整日烦闷,对着她横挑鼻子竖挑眼。
前些日子舅母染了风寒,躺了几天就没了声息。
林清萌虽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对于死亡却异常熟悉,爹娘没了,路上的那些个和她一起乞讨总要欺负她的乞丐们每年也能冻死几个。
所以她不怨恨舅母,至少她趁着夜色回了家里的草棚子还不至于被冻死。
舅舅进了屋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拖着已经僵硬青灰色的舅母转身出了院子。
舅母的头砰的一声撞在了不算高的门槛上,林清萌缩了缩脖子,心里空落落的。
后来的几天她没有见到舅舅,这也是常有的事,林清萌不觉得奇怪,反而松了口气。
直到一天舅舅鲜少的露出了笑脸,还给了她一套虽然依然灰扑扑却厚实了些的衣裳。
林清萌自觉躲到草棚子里见四下无人这才换上,又被舅舅牵着小手到了街上。
一个身材臃肿,穿着鲜艳袄子的婆娘站在她的面前,来回打量。
“这有十二岁?别是拿个七八岁的丫头片子来糊弄我吧。”那婆娘撇了撇嘴,看样子是不太满意了。
林清萌知道那是烟花柳巷的老鸨,早先听人说过女孩子若是去了他们那一生就是毁了,林清萌一动不动盯着两个人讨价还价。
直到舅舅伸手接碎银子,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瘦的像个蚂蚱的小女孩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撒腿就跑。
老鸨身材肥胖衣着厚实束缚,舅舅早就喝酒喝的脚步虚浮,二人竟一时也没追上她。
心里清楚从此自己再没有家了的林清萌只能没命的跑,直到眼前发黑,直到那黑暗中开出绚烂的花,她知道自己快晕倒了,却还是不肯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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